七月二十五,凤安宫。
太皇太后坐在榻上,抿了口茶后,“何时走?”
“下响。”季辞回答。
“非得去蜀州么?也着实遥远了些。”
“祖母,乘船只需小半月。”原来的太子现下的帝君周霍插话道。
“你懂什么!”太皇太后瞪了周霍一眼,“蜀州夏日酷闷,冬日湿冷,你表兄身子弱怎能受的了?”
“而且那处又无麻神医,若是又犯病了该如何是好?”太皇太后看着季辞,“依哀家说还是留在燕京城为好,这个兰青也忒不懂事了,也不知体谅体谅你。”
季辞护着兰青,“这和阿青无关,是孙儿想暂时离开燕京城。”
太皇太后一怔,大抵知晓是因白檀的原因,怜惜的看着季辞,这个孙儿打小心思便重,一直认为是因为自己父母兄长才会被害,哪知又再次经历一次,还是眼睁睁看着,真是苦命的孩子。
“也好。”太皇太后擦了擦眼角,“那还回来么?”
季辞恭敬的回答,“会的。”
“那记得常回来看哀家。”太皇太后还是不舍。
季辞答应,“祖母放心,孙儿会的。”
太皇太后挪了挪身子,朝周霍吩咐道:“帝君啊,你得给你表兄颁个令牌,万一他在蜀州被不长眼的人欺压了怎办?”
“祖母放心,孙儿将蜀州给表兄做封地,整个蜀州就表兄最大。”周霍讨好的凑近太皇太后,靠着她的肩膀,快来快来夸奖他。
太皇太后抬手轻轻打了下周霍的手臂,“你这个帝君当得也太小气了,蜀州寒凉荒芜之地,你是要逼你表兄啊……”
“祖母。”周霍抱着太皇太后的手臂,“孙儿也想给江州啊,可表兄不要啊。”
季辞放下茶盏,向太皇太后和周霍说道:“祖母您不必让陛下封赏我什么。”
太皇太后皱起了眉,“这怎么行?”
“蜀州虽不比燕京,但样样都是不缺的,祖母不必担心我。”季辞望着太皇太后,眼底下透着少许商量讨好。
太皇太后怔楞了刹那,季辞是什么性子,一向清冷孤傲,就算是在她这个祖母也是规规矩矩,不会越矩亲昵的,现下竟……
是受了兰青的影响,还是想通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了些人气儿。
“那好吧。”太皇太后终于妥协了,抬起手想要摸摸季辞,但想到他的病,又不得不放下来,“你的病可有法子了?”
“暂时没有。”季辞倒是不在意。
“那你去蜀州……“太皇太后还是有些担心,但千言万语化为了一句:“那多带些药材过去。”
“会的,祖母。”季辞应下,“时辰不早了,孙儿便先出宫了。”
“也好。”太皇太后朝一旁的宫人吩咐了一声,又转头和季辞说道:“我不能同你同去,便备了些物件,你一道带去送给兰先生。”
季辞一怔,旋即明白太皇太后的意思,“孙儿谢过祖母。”
“去吧。”
“表兄,孤送你。”
周霍同季辞一道走出了凤安宫,“表兄,你真不回燕京成婚么?”
听到成婚二字,季辞嘴角扬起了笑,“现下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