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泉峰。
小院书房，谢韫玉执一卷书，嗓音潺潺如清泉：
“道之要者，探简而易知也；术之秘者，唯符与气、药也。符者，三光之灵文，天真之信也；气者，阴阳之太和，万物之灵爽也……”【1】
虞菀撑着下巴，头微微低着，似乎听得专注。谢韫玉抬手，书卷轻敲她肩膀，她头一歪，趴在桌上，已经睡着了。
谢韫玉微默：“……”
他索性放下书本，在她身边坐下。
她侧过头，睡得很香。秀眉舒展，双腮泛粉，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谢韫玉垂眸看她，忽然伸出手，拨开她耳鬓的碎发。
周围气流浮动，谢韫玉低头，看见虞菀腰间的佩剑发出嗡鸣。
虞菀也在此时醒来。
看见眼前的摆设，她猛然回神，想起自己还在上课。于是清了清嗓子，“小师叔你……”
谢韫玉看她。
虞菀：“……声音挺好听的。”
谢韫玉：“……”
他的耳廓微热，轻声道：“胡闹。”
虞菀眨了眨眼，表情无辜。
要知道，这种早课，以前在外门，她都不来的。今日准点出现在漱泉峰，已经够给谢韫玉面子了。
前几日，苏启明把安排好的课表，发到了虞菀的传讯玉简。
公共大课与主峰弟子一起，而法道课，则去漱泉峰，由谢韫玉负责。
谢韫玉给她讲课，是好事也是坏事。每天都可以尝到谢韫玉的手艺，但一对一授课，她就不能像在外门那样，每天变着花样逃课，压榨宁晖帮她完成课业了。
而且，谢韫玉平时对她多有纵容，讲课的时候，却变得严肃很多。一开始虞菀打瞌睡，他还会拿书本敲她脑袋，后来次数一多，大概是放弃叫醒她，但是不讲完每天的课，就不放她回去。
虞菀的术法是自学的。师父洞府里有许多书，她向来是抓到什么学什么，需要什么用什么。谢韫玉了解她的情况，为她讲解的都是系统性的心法，更加全面、细致，的确是虞菀很少接触的东西，但内容枯燥乏味，她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打瞌睡。
谢韫玉问：“还记得我讲到哪里了吗？”
虞菀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入睡前听见的内容，还真背出了一段。
她的记忆力很好，学什么都快，就是态度实在消极。
谢韫玉从乾坤袋取来一碟糕点，道：“认真听讲。”
虞菀睡饱了，精神好上很多，又吃到喜欢的糕点，没过多久，便学完了一节课的知识。
“小师叔，”她转过头，点了点盘子，眼眸明亮，“还要。”
说话时，她的唇瓣微微张合。谢韫玉抬手，擦去她唇角的桂花花瓣，却被她咬了一下手指。
他蓦地抬眼，见虞菀眼眸弯弯，只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小师叔，你的手指真好看。”
谢韫玉喉结微滚，注视她眼眸，按住她的唇瓣。唇瓣柔软，他的指腹也沾上柔软水泽。
他的嗓音哑了几分：“要什么？”
虞菀环上他脖颈，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后颈被他按住，旋即身体一转，背后抵着桌案，谢韫玉的吻落下来。
他像在逗猫，亲吻她时，几缕灵气也随之探入她口中，叫她舍不得松开。于是气息变得更加绵长，二人的呼吸交织，发丝缠绕在一处。
忽地，眼前的场景发生变化。虞菀还没回神，人已经站在深渊之中。
银发美人歪了歪头，面上有几分疑惑：“菀菀，你们在做什么？”
他的眼里没有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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