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浇一盆，谢随舟就会用略带嘶哑的声线对着这盆花说话：“你长得最好，以后你就是这儿的老大了，好好照顾它们啊，要是有谁生病了，我就拿你是问。”
姜致柔看着那盆毫无反应的月季，嘴角抽了下。
“还有你，怎么整天耷拉着脑袋，是有什么不满意？”
姜致柔：“……”
那是盆没有成熟的向日葵，太阳升起以后它才会抬头。
谢随舟还在继续碎碎念。
姜致柔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画面。
她甚至屏住了呼吸。
很快，谢随舟似乎觉得水已经浇差不多了，将水壶放下，再转回来时，身形晃了晃。
她赶紧往前一步：“你还好吗？”
“嗯？”
谢随舟眯缝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仔仔细细地逡巡着，许久后才伸手撑在阳台门上，懒洋洋笑了一下：“我没醉啊，姜致柔。”
就他这勾人婉转的尾音，她才不信他没喝醉。
可他在这种状况下竟然还记得去帮她浇花……姜致柔想，自己永远搞不明白他。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提醒他：“你还是赶紧回房间睡觉去吧。”
“不，我不想睡觉。”
谢随舟朝她走过来，每迈出一步，都像踏在她心上。
直到他在她面前站定，眸子里氤氲着笑意，眉梢眼角的冷硬都消失不见：“今天有个好消息和你分享。”
“什么？”
谢随舟语气里有着几分骄傲：“终于有银行愿意贷款了，你的实验室，暂时不会缺钱。”
研发任何一项新技术新专利都是个烧钱的过程，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持，根本无法走通这条路。
这很可能也是过去谢随安发现了公司的问题，却没有冒险的原因。
守着现状，至少还有安稳日子的选择，如果选择开辟新的道路，就像谢随舟现在这样，时时刻刻面临着巨大压力，一刻也不能松懈。
姜致柔压下心底的复杂情绪，嘴角扬起笑意”“恭喜你啊。”
“嗯……我刚才帮你浇花了，你不用再浇了。”
谢随舟思绪跳得太快，她有些跟不上他，反应了一下才说：“我知道，我刚才看到你浇花了。”
还说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在今天之前，谢随舟应酬喝酒再多，都还控制在他的理智范围之内，直到现在，好像已经过量了，他已经处在醉与不醉的边缘。
“你先去睡觉吧，好不好？”姜致柔再度放轻了语调，简直是哄着他说，“有什么等你明天醒了，咱们再聊。”
谢随舟直勾勾看了她几秒钟，两片薄唇轻轻碰撞，再次说出残忍的拒绝：“不去。”
“……”姜致柔已经开始头疼。
了从来没想到喝醉的谢随舟这么难搞，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把他送回他房间去？
然而还没等她想出好的办法，谢随舟竟然自己就朝着卧室方向去了。
姜致柔正打算开心，又看见他晃了出来。
他径直走过她，蹲到电视机前鼓捣了一会儿，再回来，不由分说拽住了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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