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对。
奇观阁的颈链,一般都是用的八股穿金线,只要保存得当,就算放上百年也不会轻易断裂。
她怔怔地看着一地散乱的珠子,视线突然定格在角落一抹泛着微微光泽的细丝上。
捡起来一看,正是串珍珠的穿金线。
切口平整。
是被人可以割断的。
所以……
她心里一阵发冷。
一切的起源在这里。
有人让春花遣走所有婢女,剪断珍珠,让她在起夜的时候摔倒——
能说服春花遣走婢女的,一定是她熟识有交情的人。
能知道她夜晚必定起夜的,那就是在身边伺候的人。
是她院里的婢女?是红杏?还是彩萍?还是另外几个小丫头。
若说是心生嫉妒,要她滑胎……
她看着地上斑驳蔓延的血迹和羊水留下的污渍。
若只是要她滑胎,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
为什么又在废弃的下人房,要了她的命?
是因为怨恨,还是……
“嘉儿?”
余袖清推门进来,便看见她只披了外衣,散着头发,怔怔地站在房里。
“嘉儿,”她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生怕她再受了惊吓,“我们回去吧。”
许柔嘉抬起手,给她看手里的穿金线。
“母亲,有人遣走了所有奴婢,割断了珍珠链。”
余袖清看见这东西,心里一惊。
她立刻明白,这人不仅是要害春花,更是打算把这件事栽在许柔嘉头上。
她将穿金线拿在手里,抱起许柔嘉离开了落霞苑。
许柔嘉趴在她肩上,声音有气无力。
“母亲,为什么?”
“什么?”
“他们都说好人有好报,春花姐姐难道是恶人吗?她为什么得到这样的下场?”
余袖清轻叹了口气,不知如何作答。
这孩子出来受了风,回到青梨院里,身子又滚烫起来。
安妈妈站在一旁,看得直抹眼泪:“可怜咱们小姐,小小年纪,看见这样的事。陆姨娘更是可怜,多好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