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这两日总觉得身体不适,孙大夫过来把了脉,倒是没什么问题。
只说是孕中吃睡不好,身体有些发虚,开了一些温和补养的安胎药,也便罢了。
许柔嘉轻轻抚摸她鼓起的肚子,觉得格外神奇,小心翼翼地趴在她肚子上听了听。
“春花姐姐,他怎么不动?”
陆春花笑道:“哪儿能一直动呢,总得歇歇。”
许柔嘉便贴着肚子,小声说道:“宝贝啊,你要乖,不要折腾你娘亲。”
春花摸了摸柔嘉的头,满眼的慈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原是劳作惯了的人,如今怀孕了,我倒这样矫情起来。”
余袖清摇头,严肃道:“春花,你现在已经是府里的姨娘,这一辈子都不用再过那种劳作的日子,在奴婢面前也要有当主子的样子,不论过去如何,以后你就该是娇生惯养的人,明白吗?”
春花眼角泛起泪花,点了点头。
“我上回去你院里,倒是瞧见有个叫红杏的丫头,似乎……若是觉得下人不好,一定要同我说,这个红杏,不如换到外院吧,我再替你挑两个好的?”
内院和外院的月例银子差了一半,红杏现在在内院当差,还时常说月例银子不够,甚至将她房里的首饰偷出去变卖。
她从前和红杏是一个屋子的下人,自己也知道当下人的苦,心里不忍苛待。
听见余袖清的话,摇头道:“不必了夫人,红杏……也就是脾气有些大,没有什么坏心思的,况且换了别的人,我也不熟悉,反而还觉得不自在。”
余袖清知道她多半是替红杏在打掩护,但想着她正在孕中,若是不顾她的意愿调换了人,到时不合她的心意,反而对养胎不好。
只好点了点头。
这些丫头再怎样,总归不敢真闹出什么风波。
正聊着,外面安妈妈进来,低声道:“将军过来了。”
余袖清眉头一蹙,感到一阵厌烦。
许伦已经打起帘笼往屋里进来,和她们一张桌子坐下,春花忙着要起身,他将她按下来:
“怀着身孕,不要拘礼了,坐着吧。”
春花便坐下。
许伦喝了两口茶,问春花道:“最近身子怎么样,孩子没折腾你吧?”
春花笑道:“都好,也就是妇人怀胎的寻常反应,夫人专门请了孙大夫看着我的胎,一切都好。”
许伦看了余袖清一眼。
她专门请了孙大夫照看陆姨娘,想必还是在乎他,也在乎他的孩子。
这么想着,心下也觉得暖了许多。
夫妻到底是夫妻,她心里还是念着他的。
渐渐到了用晚膳的时辰,许伦没有要走的意思。
陆春花识趣地起身告辞,顺道把许柔嘉一起带上,只留下他们二人。
余袖清不愿意和他单独相处,起身就要送客,许伦却抢在她前面说道:
“袖清,我有两句话想同你说,一起吃饭吧。”
话虽这么说,席间却没说上两句话。
许伦一个劲地灌酒,几杯热酒下肚,他突然一把攥住了余袖清的手:
“袖清,究竟为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怎么自从我回来以后,咱们就不断吵架?”
余袖清嫌恶地把手抽出来,他顿时红了眼睛,摇摇晃晃地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