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静得意地看了翠屏一眼,故意撞着她的肩膀走了进去。
进了里屋,见老夫人正梳头,忙放下手里的东西,上去接了丫鬟手里的梳子。
老夫人闭着眼睛,任由她伺候。
赵静一面梳,一面小心翼翼地说道:
“老夫人,我听说您近来神思不安,想必是持家累着了,亲自给您炖了阿胶粥来,给您补养补养身体。”
老夫人“嗯”了一声,微微点头:“你有心了。”
赵静听她口气平和,心里一喜,接着说道:“老夫人,要不要尝尝,喝了也好安眠。”
“先放那吧。”
赵静也不敢再劝,又伺候着老夫人洗了脸,洗了脚,扶着她躺到榻上。
老夫人才开口道:“你是个有孝心的,明日过来,帮着我处理些掌家的事。”
赵静喜得都愣住了。
哪能想到会如此顺利?
看来她讨好老夫人这条路子,真是选对了。
她喜笑颜开地在床头跪下来,一个劲地磕头:
“承蒙老夫人看重,能够帮老夫人干些微末小事,也算是成全了妾的一片孝心。”
“好了,”老夫人疲惫地摆摆手,“下去吧。”
等赵静离开,严妈妈坐在榻边,帮老夫人敲着腿,一面问道:
“老夫人,怎么突然抬举起赵姨娘来了?您让她管家,那不是打夫人的脸吗?”
老夫人睡眼朦胧地哼笑了两声:
“我就是要抬举赵静。余袖清还真把自己当将军府的主家人了,她怕是忘了,我这个当婆婆的还没死呢!抬举谁,践踏谁,那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等她看见掌家的权要交在一个妾室手里,看她这个当家主母,有脸没有。”
严妈妈恍然大悟:“老夫人高招,这是在激夫人,逼着她重新掌家呢。”
老夫人冷笑道:“我倒是想抬举她,哄着她回来掌家理事,她既不识相,自然要给她好果子吃。等她看见府里被妾室把持,再要夺回掌家权,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
严妈妈赞同地点点头:“老夫人英明。”
翠屏进来了,看见桌边的阿胶粥,低声问道:“老夫人,这粥……”
老夫人眉头一皱:“拿去倒了。她能有什么好东西?”
又对严妈妈道:“这府上的开销也未免忒大了些,你明日去账房说一声,各院的份例再减一成,两个妾室的院里减两成。”
“是。”严妈妈低声应道。
第二日,赵静天没亮就起来梳洗打扮,又盯着小厨房炖了燕窝,亲自端到晚香堂。
老夫人的态度说不上热情,但也准许她在边上站着伺候。
等用完早膳,各房各院的女使婆子们已经在院子里排着队,等老夫人理事。
赵静就站在老夫人身侧,腰板挺直,护法一般。
从入府到现在,这简直是她腰板挺得最直的时候。
什么绫罗绸缎的赏赐,也比不上掌握管家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