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袖清进宫多日,府上的许多账目琐事都要过来回禀清算。
一大早,门口就乌泱泱围了二十几个婆子。
若换了往日,卯时刚过,青梨院便院门大开,主母已经洗漱完毕,坐在小堂屋里理事了。
可今日辰时都快过了,青梨院的门依旧严丝合缝,没有半点要开的迹象。
到了辰时二刻,安妈妈才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众人都围上去,七嘴八舌地问她怎么回事。
安妈妈道:“昨日咱们夫人已经把对牌钥匙都送到老夫人院里了,以后有什么事,都去回禀老夫人,请她的示下,咱们夫人近来习画忙得很,不得空管这些。”
众人一时静下来,面面相觑。
一位婆子笑了笑,试探着问道:“安妈妈,你不会是在同我们开玩笑吧?”
安妈妈看她一眼:“谁有这功夫同你们开甚玩笑,对牌钥匙还有平日的账册昨日就送去晚香堂了,以后无事,不要过来了,免得扰了咱们夫人小姐的清静。”
说罢转身进院,砰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众人相互看着,想也知道是为了大小姐被打一事。
夫人想必正生着气呢,谁也不敢在这时候触霉头,也没有多言,一道转身,都来到了晚香堂。
老夫人这时候刚起身,懒懒地看了一眼放在桌边的对牌钥匙,冷笑一声:“她这次闹得也太过了。进宫那么多天也就罢了,府上的事务积了那么多,她倒好,不忙着处理,倒把这些东西都送我这里来了。”
严妈妈服侍着老夫人穿衣,笑道:“夫人毕竟还年轻,到底气盛,想必一会等婆子们过去了,她还得巴巴地请人来拿了这些对牌账册回去呢。”
“老夫人若是不高兴,一会便敲打敲打。”
老夫人闭着眼睛,缓缓地说道:
“这掌家之权,她还真以为是她想要就要,想推就推的东西了?一会她派人来取,你且拖上一阵,也要让她心里慌上一慌,省的日后再这样毛毛躁躁,不知轻重,还当是姑娘家呢,都出嫁八九年了,倒是越来越不像样子。”
严妈妈笑着点头:“老太太说的是。”
正要伺候老夫人洗漱呢,却听见外面闹闹哄哄的,似乎来了不少人。
她皱着眉头出门一看,却是府里各处的掌事婆子,不知为何都往晚香堂涌过来了。
她站到门口,不悦地喊道:“一大清早的,你们跑到晚香堂来做什么?吵吵嚷嚷,也不怕惹了老夫人。”
领头的婆子出面道:“严妈妈,你怎么说这话,咱们过来自然是来请老太太料理事情的,安妈妈说了,以后有什么事,只让我们找老夫人,夫人忙得很,不管这些了。”
严妈妈嘴角一抖:“你说什么?安妈妈真是这么说的?”
“夫人进宫这么多天,我们手上堆了一堆的账,哪有功夫跟您扯这胡话,您快进去回禀了老夫人吧,咱们手头的事还多着呢。”
严妈妈只好进去回禀了老夫人。
老夫人一听,脸上的惊愕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