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道不妙,忙慈爱地笑着对许沅道:“沅姐儿,别怕,祖母在这里,从前怎么说的,现在就一模一样说给主母听,没人能冤枉了你们。”
余袖清喝了口茶,淡淡笑道:“你祖母说得对,不必那么紧张。我也只是随口问问。”
“我听说当日,是津哥儿一个人贪玩,跑下了山,急得众人都到处找他,对吗?”
许沅点头。
“那么后来,你找到津哥儿的时候,他在干什么呢?”
“他……我找到他的时候,正巧看见大姐姐把他推进了河里。”
余袖清点点头:“然后你就拼了命地跳进河里,把他救上来了?”
“是……”
余袖清淡淡一笑:“可我怎么听门房说,当时你回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湿,反倒是大小姐,因为浑身湿透,小侯爷还给她裹上了自己的斗篷。”
许沅心里一慌,这事姨娘只是让她咬死不反口,可关于其中的细节,却并没有向他们仔细梳理过。
她立刻想到当时姨娘的说辞,连忙高声道:“是许柔嘉,她推了弟弟后,又假装跳下去救他,所以衣服才湿了。她是假装的,假装要救弟弟……”
“那你的衣服为什么是干的?”余袖清的声音一下子冷冽起来,半点没有方才的和善。
许伦这时候才想起来,他当时急匆匆去青梨院找女儿算账的时候,她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确实看上去气色不好。
难不成津儿真的不是她推的,反而是她救的?
“我、我记错了!我是拿了一根长木棍,把弟弟从河里拉起来,我不会水,所以没有跳下去,衣服就是干的。”
“记错了?”余袖清冷笑。
老夫人连忙道:“当时她弟弟都掉进水里了,命都快没了,着急忙慌的,一时间记错了有什么稀奇的?”
“依我看,这孩子急中生智,晓得用木棍把弟弟拉上来,救了我们许家的长孙,那是有大功,你这个当主母的不说赏她,还拿她当犯人似的问,真是……”
老夫人冷笑一声,面带不屑。
余袖清也不急,淡淡地抬了抬手:“把她带下去,吧津哥儿带上来,路上别让他二人碰上面。”
许沅被带下去,许津哆哆嗦嗦地上来了。
余袖清笑了笑:“不用怕,你姐姐都把实话说出来了,你也说实话便行了。若是说了假话,我们一眼就看得出来。”
老夫人心里一惊,她打的竟然是津哥儿的主意。
她忙开口道:“津儿,你……”
“老夫人不必着急,”余袖清打断她,“媳妇会问个清楚,津哥儿是个好孩子,原原本本把事情说出来,我还要赏他呢。”
许津心里一时间十分无措,姐姐什么都说了?
可娘不是说,要撒谎吗,要说是大姐姐推他下水的吗?
她怎么能说实话呢?
那他要是说谎,说谎的岂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了?
到时候会不会只罚他一个人?
……
还没有想定,便听见主母在上头问道:“津哥儿,别怕,母亲就是随便问你两句,其实大部分的事情你姐姐早就告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