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
皇后柔爱地看着自己刚出生的小皇子,笑着对余袖清道:“这孩子要是早出生几年,真想让嘉儿给我做儿媳妇。可惜了,我这个儿子啊,没福气。”
“说起来,嘉儿的婚事,你有没有心仪的人家?虽说孩子还小,但京城里出色的少年郎,早早都被人定下了,你可别优哉游哉地,剩下些歪瓜裂枣给你女儿。”
余袖清看她一眼,“当了五六年的皇后了,你说话怎么还是这么没样子。”
“那不是在你面前吗?”皇后笑嘻嘻的,半点不端正,“我在这里天天装相,真是累死人了。”
她说着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嫁进宫了,一点意思也没有,跟坐牢似的。”
“贺槿书啊贺槿书,你真是个没良心的!”
一道男子的声音忽然在殿内响起,余袖清都不用回头,立刻起身朝身后跪下。
“参见皇上。”
皇帝随意抬了抬手:“起来起来。”
“袖清,你来评评理,”皇帝不忿地说道,“朕登基之前她自己死皮赖脸要嫁给朕当皇后,现在孩子都生了,她倒背着朕悄悄跟你说这种话,真是叫朕伤心。”
嘴上是这么说,脸上却笑得花一样。
余袖清撇了撇嘴:“我可评不了你们的理,没得一会两个人还联起手来对付我了。”
皇帝点头:“这话说得在理,皇后说到底还是偏心朕的,你可少说朕的坏话。”
三人又说笑了一会,皇后说道:
“袖清,你进宫也有七八日了,如今皇子已经平安诞生,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将军府上必定积了不少事要你打理,你便出宫吧。”
余袖清也没有装着推辞,进宫这么多天,虽说家里没有传来什么消息,但她也着实惦记女儿,陪着皇后又坐了半个时辰便收拾东西出宫了。
待她离开,皇后叹息着摇了摇头。
皇帝皱眉:“怎么还叹起气来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皇后道:“我是叹息景玉和袖清。若是老王爷不曾给她定下那门亲事,他们两人原该是金童玉女的一对,却这样生生错过,叫人如何不叹息。”
皇帝道:“袖清都已经嫁人生子了,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
皇后觑他一眼,轻轻“哼”了一声:“果然不是自己的弟弟就是不着急。”
“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也是景玉的姐夫,怎么不着急?”皇帝一脸委屈,“那袖清都嫁人了,我就算是皇帝,也总不能把人从北威将军府抢出来,让她嫁给景玉吧。”
“你就该时常劝劝景玉,二十五六的人了,”皇帝压低了声音,“二十五六的人了,房里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皇后瞪他一眼:“我倒是想劝,他哪里听得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一心等着袖清和离呢。”
说完这话她一怔,惊诧地看向皇帝。
“他别真是这么想的,是疯了吗?”
余袖清由宫婢带着走出宫门口,迎面看见一名披了影青色暗竹纹斗篷的男子远远走来。
是贺景玉。
他梳着高冠,修眉俊眼,身姿如松,目光清凌凌地落在她脸上,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