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香堂。
老夫人亲眼看见许津满头的血,浑身湿淋淋被送回来,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在屋里躺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等下人过来回禀,说少爷只是皮外伤,另着了风寒,吃几剂药便会好,这才慢慢放下心来。
这时候正要用晚膳,却听见不知哪个院子里一阵吵闹,皱了眉头问道:“真是家宅不宁,这又是在闹什么?”
丫头探了信进来回禀:“老夫人,是将军回来了,二小姐说是大小姐故意推了少爷落水,将军正在责罚呢。”
“什么?”老夫人急的立时坐了起来,“是柔嘉那个臭丫头故意推津哥儿落的水?这……这丫头怎么如此狠毒?她怎么做得出来的?”
丫头道:“将军罚了十记廷杖,已经打完了,正把大小姐送回青梨院呢。”
“送回青梨院?”老太太眉头一竖,“她戕害手足,打了几记板子这事就想揭过去了?我乖孙孙一条命,难不成就值她几记板子?如此轻易就饶了她,她岂能长记性?保不齐下次还要起更狠毒的心思,谋害我的孙子!”
“你!”她抓住严妈妈的手,“你亲自过去,就说是我说的,让那个死丫头给我去祠堂跪着!跪上个十天好好反省!每天只许给她送一餐饭!”
严妈妈听了有些为难,这大小姐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也不像是那起子歹毒的孩子。
少爷落水,指不定就是孩子们互相打闹,不当心的事。
已经罚了十记板子,那将军院里的人下手有多重她是知道的,这么一个九岁的女娃娃,挨了十记板子,怕是小半条命都没了,不说好好养着,还要送去祠堂那阴冷地,这孩子的命还能保住吗?
老夫人也真是老糊涂了,要是夫人从宫里回来,知道她女儿被他们一家子这么磋磨,指不定要怎样呢。
“老夫人,将军既然已经罚过了,孩子还小,也不宜罚得过重,不如……”
“什么不宜罚得过重,我还嫌罚得轻了!那是她弟弟的一条命,她险些害了我们将军府唯一的独苗,照我说,她赔命都不算重!”老夫人气得使劲拍桌子。
一个丫头,被余袖清宠得什么似的,又不是儿子,这么千娇万贵地养大,反倒把心思养得那么大,连他们侯府的长孙都敢害,简直要反了!
“快去!”
严妈妈也不敢再说什么,快步走出了晚香堂。
青梨院里哭声一片,严妈妈站在院外,也是心有不忍,但也不得不咬着牙进去。
安妈妈一看见她,心里就觉得不妙,擦了眼泪拦在跟前:“严妈妈,你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
严妈妈轻叹口气,实在觉得说不出口。
“是这样,老夫人听说了碧霞苑的事,得知是大小姐推了少爷入水,要我……带小姐去祠堂思过。”
“去祠堂?”安妈妈惊讶得声音都不自觉地提高,眼泪瞬间涌出来,她侧了侧身,让严妈妈能看见屋里的景象,
“严妈妈,你自己看看,咱们小姐都这副样子了,你再带她去祠堂,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咱们夫人是不在,可她早晚会回来的呀,你们这样,真是欺人太甚了。”
安妈妈是余袖清从娘家带来的管事妈妈,经历了今天这样的事,她不自觉地就将青梨院和将军府分割开来。
觉得他们这偌大的将军府,从上到下,都在欺负他们余家的孩子,欺负他们余家嫁过来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