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妈妈被他一番话说得瞠目结舌。
许柔嘉是她从出生便看着长大的,牙牙学语,蹒跚学步,到跟着夫人认字学诗。
她从小乖巧机灵,学东西又勤奋又努力,对待下人,和夫人如出一辙的宽宏大度,从不苛责。
这样好的一个孩子,在她的亲生父亲眼里,怎么就变得如此不堪?
玉画年纪小,嘴巴快,在一旁哭着喊道:“将军,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小姐,她是世上最好的小姐,她才不是像你说的那样!”
许伦正在气头上,不想青梨院一个丫头都敢这样顶嘴,上去就是一脚,直往人的心窝子上踹。
玉画十岁的年纪,哪里经得住一个武夫下这样重的手,一时间往后倒在地上,半晌喘不过一口气。
丫头们吓得惊叫,忙不迭过去扶她。
玉琴连忙跪在地上为她求饶:“将军别动气,这孩子年纪还小不会说话,将军息怒!”
许伦冷笑连连:“你们青梨院,真是好样的,在你们眼里,余袖清是你们唯一的主子,我这个将军,算个屁!”
他冰冷地目光扫到许柔嘉身上。
她正红着眼睛查看玉画的伤势。
他心里冷意更甚,一个不值钱的丫头受伤,在她眼里难不成比他弟弟的事还要重要?
许津都那副样子了,也不见她去看一眼,还能在房里呼呼大睡,说不是她推的,谁信呢?
像她这个样子,以后就算嫁人了,也指不定给将军府惹上什么麻烦。
既然余袖清教不好,那他这个当爹的来教!
他一把扯过她的胳膊,二话不说把人往屋外拖。
丫鬟仆子们匆忙过来拦,安妈妈更是连声哭道:“将军,小姐她身子不爽,你不能这样……”
“身子不爽?”他冷笑,“你倒是聪明得很,但老子告诉你,你现在就是装病装得快死了,也得先给你弟弟一个交代!”
他一路拖着许柔嘉大步来到了碧霞苑。
在婢女们惊讶的目光中,不留情面地将她甩在地上,冷声道:“你就跪在这里,给你弟弟和赵姨娘道歉!”
许柔嘉的头一阵阵地疼,仿佛有一把铁锤在脑子里震荡。
但身体上再不舒服,也不如她父亲的行为更令她心寒。
看着赵静母女从屋里走出来,眼神讥诮而得意,她费力地仰起头,看向她父亲。
“父亲,我没有推过许津,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他。”
许伦冷哼一声:“不是你,难不成你弟弟是自己往河里跳下去的?他疯了?”
她看向许沅,“许沅,是你跟父亲说,我推许津下水的?那又是谁把他从河里救起来的?”
面对许柔嘉的质问,许沅心里一阵厌恶。
她凭什么总是这么理直气壮,凭什么质问她?就凭她是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