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绪纷乱,脑中回想着自己因为庶出的身份处处不如许柔嘉。
燕窝她争不到,雀丝锦争不到,就连过年穿得颜色鲜亮了一些,都要被祖母责令换掉。
许柔嘉能与小侯爷交好,与忠勤伯府的小姐交好,就连同族的堂哥也更喜欢和她说话。
为什么,大家都是一个爹生的,为什么她有那么多东西,不费吹灰之力,生来就有?
娘亲说的或许没错,因为一个庶出的身份,她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去争。
她咬了咬牙,心里暗暗道:
许柔嘉,你别怪我,怪只怪我们身份有别,你已经有了那么多东西,也总要分我一些。
“沅儿,娘在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赵静焦急地催着,许伦就快回来了。
她没有再犹豫,用力点了点头:
“娘,你说的话,女儿都明白了。是许柔嘉听了余袖清的撺掇,早就想好了要害弟弟。最后把弟弟从河里救上来的也不是她,是我。”
许伦在演武场里听说了家里的事,立刻快马赶回来。
一进屋,便看见许津头上缠着纱布,气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赵静哭得厉害,两只眼睛肿得核桃一般。
他快步走到床边,心疼地摸了摸儿子的脸。
“这到底是是怎么搞的?我早就说了不让他去桃山,一群孩子,哪里能照看好他?”
刚开始提起要去桃山的时候,他的确不同意,是赵静又说有许沅和许弦舟照看,又说能结交武安侯的小侯爷,他想着孩子大小也七岁了,应该不碍事,才渐渐不说话。
没想到出门一趟,还真搞得浑身是伤地回来了。
心里只觉得是赵静这个当娘的不知轻重,十分埋怨她。
赵静暗里给许沅使了个颜色,随后扑在儿子边上开始哭:
“将军说的对,全是我不好,我怎么也想不到夫人她竟然这么怨恨我,竟然暗地里教唆大小姐,故意把我们津儿往那冰冷刺骨的河里推,她这不仅是要津儿的命,更是要我这个当娘的命啊!”
许伦听得满脸震惊,嘴上说道:“你都在胡说些什么?你的意思,难不成是嘉儿故意把津儿推到河里的?”
他对这个女儿了解不多,但心里总觉得她不至如此。
可他想不定,孩子的嫉妒心或许真的不容小觑,她万一真的就……
他一把拉过一旁的许沅,厉声问道:“你娘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亲眼看见嘉儿把弟弟推下去了?那么多孩子在场,她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戕害手足?你们就没一个人拦着她?”
许伦的态度太过严厉,许沅心里十分害怕,下意识地看了赵静一眼。
“看你娘干什么?你说实话,要是被我知道你撒谎,我打断你的腿!”
许沅浑身一抖,被吓得哭了起来,一个字也不敢说。
赵静连忙把她女儿过来抱在怀里,哭着说道:
“你吓唬孩子做什么?我自己的女儿我自己知道,她怎么可能撒谎?津儿年纪小,大家不留意他就自己跑到山脚下的河边玩耍,是许柔嘉偷偷跟着他,趁着没人看见一把将他推下了河,要不是咱们沅儿发现得早,拼着自己不会游泳也要下河去救弟弟,咱们津儿就……他早就……”
她抱着女儿痛哭不已,“都是我不好,是我不自量力,非要为孩子们争一个嫡出的身份,才向你讨了一个平妻,哪知道因此惹恼了主母,连一个七岁的孩子她都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