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姐姐，你可算回来了。”薛冉冉一看到胜月终于松了口气，随后带她去楼下的操作间。
“嘶——”刚走进去，迎面而来就是一阵阴森的冷风。
跟隔壁逍遥阁一样，容阴楼的楼底也有一个大平层，她这间专门用来做遗容修整的操作间，为了防止尸体腐坏在四周放置了许多的冰块。
这几日吧不停地接单几乎是来者不拒，现在这里面统共有二十五具遗体，但情况比她预想的要糟糕。
所有的尸体全都等着处理后交与客人，放的最久的那具尸体已经开始发软了，就算今晚通宵到明日也做不了几个，况且还有好些面部损伤都非常严重。
“今明两日定金到期的有多少？”
“有……有十八个。”薛冉冉冷的发抖。
“阿嚏！”雪春和薛冉冉喷嚏打个不停，胜月倒是没多大感觉，只有刚进那会儿觉得有些冷，但她很快就适应了低温。
“先出去吧。”见她二人冷得不行胜月说道。
到了外面，胜月将藏起来的雪梅摆件拿出来，她离开的这些天薛冉冉找遍整个一楼的角角落落才找回了一半的部件。
“雪春，你来。”
整个雪梅除了枝干部分完好，其他部分全都支离破碎，她让雪春利用这几日的空闲，帮她边找边将这些骨头做个分类。
“冉冉，我们开始吧。”吩咐完二人的工作，她带上准备好的材料和工具箱就走向了操作间，连易容成水珠掌柜的时间都没有。
水珠掌柜的皮相属于半永久类型，每次妆画都要花去一个多时辰，眼下还有不到三个时辰最早一批的客人就要来付尾款领尸体，时间紧迫直接开始干活。
薛冉冉负责递工具、擦药、换水，做事麻利，在进行第三具尸体的时候，胜月问她：“你的眼睛在此处不用带眼纱么？”
她点了点头，干净利落地剪去多出来的人皮材料，“白天阳光刺眼，还是要带上眼纱才睁得开眼。”
“冉冉，你怨我吗？”胜月犹犹豫豫，沉默半响终于把憋在心里的都说了出来。
薛冉冉先是疑惑，听完胜月的诉说后，摇头道：“我很感激胜姐姐，真的。虽然来海市不幸遇上了山难，但是我……”她很明显地停顿了下，忽而又抬头笑了起来，“我现在挺好的，现在这张脸比之前的好看。”
她的笑，令人莫名地心疼。
从失踪后回来，她就像有了一个很痛很痛又不能疼出声的伤口一样。胜月能感觉的到，但她不说，胜月便不会主动揭开她的伤疤。
“你要不要学跟我学遗容妆画？”
薛冉冉闻言抬头，眼底那层淡淡的忧愁褪去，露出了期待的眼神，“胜姐姐，我想学的。”
“好，”胜月甚感欣慰，“不过先说好，要学就学出个名堂来，可不能半途而废。”
“嗯！我一定好好学。”她想学，一直以来她都想有个能够安身立命的手艺，之前的差事都是些打杂叫卖、跑腿擦桌，就这算账的本事还是她私底下学来的。
胜月看着她炯炯的眼神，想到她要去报到的武学班，原本还担心搬离了留春城没法学，没想到人家素新阁的分店遍布整个大绥国。
而且听说彧城的那个素新阁其武学班的教学质量是全国拔尖的，培养出好几个天英榜前五十，一下让她燃起了斗志。
一下午过去，胜月边讲边教、边做遗容修整，薛冉冉领悟力很强且审美在线，就是有些急性子，一个步骤她弄不懂就会下意识地急躁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