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费尽心思将你身体养好,等你生下孩子可不是放任你如此作贱自己身子的,你若是不赶快好起来,我就把那小丫头扔到荒郊野岭喂狼去!”
呼兰翊端着碗药,像是守在冷宫门口的侍卫似的,一脸铁面无私的瞧着她。
那汤药硬生生的怼在嘴边,大有一副灌也要给江浸月灌进去的架势。
“阿翊,你不会的。”
江浸月心里明白这是呼兰翊哄着她乖乖喝药的说辞,她从来不是个矫情的人儿,情绪劲儿过去了便也乖乖吃药补亏空。
那一整碗光是闻着就让人想呕的药,江浸月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全喝完了。
“孩子呢?”
“在奶娘那里好的很,你放心吧,我刚才才去瞧过了刚睡着了,等小丫头醒了我让人抱来给你看看。”
呼兰翊一边收拾着汤药碗,一边低声道。
说起这刚出生的孩子,两个人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柔和了许多。
“咳咳咳……”江浸月许是被药的余味呛了一下,她剧烈的咳了好一阵儿才缓过来。
她一边顺着气儿,一边说:“还是算了,抱到我这儿来再过了病气可怎么办?”
“说的也是。”呼兰翊点了点头,往她背后塞了个枕头好让她靠的更舒服些:“那你就快些好起来,好起来亲自去瞧瞧那招人爱的小丫头。”
江浸月笑了笑没再说话,这次这病来的又凶又猛。
那日周稚京走了之后,她便陷入了昏迷,一昏就是月余,期间呼兰翊差点以为她再也醒不过来了。
“姐姐,这夷月的冬日虽比不得京都冷,可那湿气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直往人骨头缝里钻,你这屋子里的碳火是万万不能断了的,否则寒邪入体当心坐下月子病可就麻烦了。”
呼兰翊掐着点儿,算起来已经过了今日开窗通风的时间,他将门窗一扇一扇的关好检查,仔仔细细的生怕漏进一丝风来。
江浸月喝过药,随手扯了件袄子窝在榻上。
黑金色织锦的料子趁着她的脸越发骄矜冷清,没了据点的瞳孔随意的放空着,整个人看起来精致却没有一丝精神。
呼兰翊皱了皱眉头:她最近好像经常会陷阱这样沉默的状态里一窝就是一整天,若非他叫便一动也不动。
“姐姐,”呼兰翊叹气喊了她一声,想说些什么却又感觉无从下口:“姐姐,你最近在想什么?”
还在想周稚京吗?
呼兰翊想听到答案,又怕听到答案。
心里的天平还会的摇摆着,直到江浸月轻轻张口。
她说:“你说,究竟是谁要害钟离家?”
呼兰翊的眼神一滞,旁人或许不知道,可他日日守在江浸月床边,
自从那日之后的每一个晚上,她都会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喘不过气,几乎要被梦魇里的钟离家拖着一起死在那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