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白颜在察查司将煞血珠的归档工作完成后已经下午,算了时间,她早早地趁天黑前便来到潼城市局,故技重施地化作小巧玲珑的珍珠鸟,在马路对面獬豸凶神恶煞的注视里飞进了市局的大门。
她有些着急,想尽快找到林善看到那颗珠子,因为察查司已经开始了调查,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但绕着办公楼飞了一圈,每个窗台都蹲了一遍也没找到林善。
最后她没有办法,只能来到林善口中一楼法医办公室的那扇窗户,小心地缩进窗口的一角,化形为鸟虽然来去自由,但飞了这么久,白颜累得支撑不住,将头埋进翅膀里准备小憩一会儿,焦急地等待着林善的出现。
其实上午林善将白颜送走后,在家草草的吃了饭,身心俱疲的他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昏睡了过去。
沉睡间,他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到了父亲如生前一样站在客厅的鱼缸前喂鱼,见他醒了,满脸惊喜地叫他过去,指着鱼缸里突然出现的一尾纯白色的蝴蝶鲤给他看。
这尾鱼在水里缓慢地游动着,长长的白色尾鳍在淡蓝色的鱼缸里翩翩起舞,看起来美轮美奂。
但下一刻,父亲却突然将手伸进了鱼缸里,粗暴的抓起那尾白色的鱼,猛地扔在了地上,大声的喊着:“邪术!林善,不要相信!快杀了它!”
林善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父亲如此狰狞的表情,十几年来,父亲的情绪都如这鱼缸里的水一般平静,甚至林善都很少看到他生气。
梦境中的他低头看着地上失水后不停的翻腾的鱼,恍惚间它一张一合的嘴里却传出了白颜的声音。
林善!救我!
梦境就结束在这惊悚的一刻,林善满脸冷汗的从梦中醒来,躺在沙发上的他入目正是客厅里熟悉的那个鱼缸,周围的天色已经灰暗下来,林善恍惚间甚至觉得自己依然还在梦里。
但鱼缸里并没有那尾雪白的蝴蝶鲤,只有父亲养那尾普通的红色金鱼慵懒的在鱼缸里缓慢游动,穿梭在缸底的景观间。
拿起手机,看时间他竟然已经睡了五个小时,期间队里打来电话都没能将他叫醒,将电话回过去后得知,前日断头女尸聂玲的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案发现场楼下的摄像头拍到了凶手行凶后逃窜的身影。
林善从沙发上猛地坐起来,套上外套就往局里跑。
到了队里,果然负责查看监控的几个警察都已经头晕眼花。在现代刑侦办案过程中,信息化手段固然能够快速的锁定凶手,但在大量的信息中准确的找到想找的人也是一个海量又枯燥的筛选过程。
但好在不负众望,他们终于在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从案发现场逃走的凶手。
“林队你看,犯罪嫌疑人在夜里从受害人家中出来后,有意躲开了摄像头沿着河道一侧逃窜消失,经过我们几个技侦人员的海量对比筛查,终于在案发第二天,两公里外的一条巷子里找到了高度符合此人体貌特征的嫌疑人。”
“他去这条巷子里干什么?”林善看着嫌疑人鬼鬼祟祟的钻进了一条小巷里。
“去算卦……”
“干什么?算卦?”林善匪夷所思的发出疑问。
“对,他杀了人后逃窜回家,但不知为何在一大早出现在了这条巷子里,队里大刘他们下午去进行了走访调查,他确实是去找一个半仙算卦。”
“这人纯粹脑子有问题,这世上哪有先知鬼神,林队你说对不?”一旁凑过来的郑研吐槽道。
林善听完突然哽住,如果这事儿搁几天前,他肯定和郑研一起骂,但此刻他却骂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