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老爷子平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规矩，但今天不知为何格外安静，席间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不发话，底下其余的人彼此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聊的，所以这一餐饭就这么在沉默中用完了。
晚餐结束，老爷子照例喊了顾浔进书房谈话。
餐厅里，只余了姜南和秦晚两个人。
姜南以为，这样的情况按秦晚今天出现以来的表现会选择直接走人，出乎意料的是，她没走，还和姜南一同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只是，两人一左一右地坐着，中间隔了至少有五个人的距离。
从她们两人主动选择这个位置的行为上，就可以看出她们对彼此之间的态度。
“我不喜欢你。”
这是这次初次见面秦晚对姜南说的第一句话。
直白，不留面子。
姜南却并不意外。
她听说过顾秦两家当年的联姻，秦晚更是当年老燕城圈子里赫赫有名的大小姐，和她这样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被父母遗弃的大小姐不一样，秦晚是真正金尊玉贵养大的大家闺秀。
这样的大家闺秀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即便有一些小骄纵，但也有属于自己的骄傲，行事是不会肆意妄为的。
秦晚，就是这样的人。
姜南嘴边又露出一个浅笑，摆在明面上的不喜欢，她反而不担心。
她也同秦晚一般直白，淡淡说：“看出来了。”
秦晚既然开了口，就摆明了是准备要和她好好聊一聊的，所以她不会扯一些不着边际的无用的话，下一句话更直接。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姜南还是那副恬淡的模样，闻言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只是适时地露出些许惊讶，“哦？像谁？是您认识的人吗？”
也不知道姜南的反问里有哪一句话牵动到了她的情绪，秦晚原本还漠然置之的神情顿时变得难看，她语气生硬地说道：“不认识。”
她表情变化时，五官也难免会有细微的变化。
姜南原本以为顾浔的长相会更偏向于他的父亲，现在细细看了一眼，发现顾浔和他的母亲长得也很像，尤其是那双眼睛。
眼窝深邃，眼大而修长，瞳孔的颜色较之一般人要更深，不高兴的时候，看人的眼神便显得凌厉。
姜南收回视线，“那就太可惜了，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我都有些想见一见了。”
她说话时还是那副恬适的口吻，嘴上说着可惜，实则也听不出话里头有多少可惜的成分。
秦晚看了她一眼，很笃定地说：“你不会想见她的。”
姜南不太配合地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
秦晚看向她的眼神又加深了几分打量的意图，就像刚才在餐桌上那样，先是若有所思，继而变换表情。
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是面无表情，而是多了一分大发慈悲的笑意。
她笑容很浅，但笑得格外好看，连眼角眉梢都染着无意识而起的骄矜，“你这人倒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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