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都是疑惑，可程十鸢也感受得到一点：沈云澹的心情似乎并不好。
头顶的输液袋输完已是半个小时后。
当护士进来为她拔针头的时候，病房里只有程十鸢一个人。
“病人家属怎么不在？”给她检查的时候，护士见屋里没人，就自然地询问了一句。
“他出去接电话了。”
懒得多解释他们的关系，程十鸢只是随意回答了这个问题。
可这个时候护士却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低着头憋笑，却没忍住。
“送你来的是你老公吧？刚才他可急死了！”
“不是……”
虽然程十鸢小声否认，可护士只顾着笑，根本没听到她的话。手里熟练地处理着，可嘴里的话也没停下来。
“冲进医院的时候，你老公浑身是血。他抱着你抓住一个医生，着急得要杀人，还命令医生一定要把你救活……哈哈哈……他以为自己演霸道总裁呢？”
似乎想起刚才好笑的场景，护士脸上的笑就没下来过。
而程十鸢已经听得呆住了。
命令医生救活她？
这种仿佛只会出现在狗血小说中的剧情，竟然会出现在沈云澹的身上？即便护士说得有声有色，程十鸢还是感到难以相信。
“应该是误会吧？”她有点结结巴巴说，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沈云澹身上？
“不过你老公真的好帅！姐妹你真有福气！”
这时候护士检查完毕，跟她聊了两句，收拾了医疗废械后，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等到过了很久。
程十鸢脑中还回响着刚才的话。
虽然仍旧不敢相信，但她似乎明白了，为什么沈云澹会流露出那样奇怪的表情。
病房门外。
等了大约十几分钟，沈云澹才焦躁地扯了扯领口。目光投向关闭的门，却迟迟没有进去的打算。
他拧着眉，思绪飞到了几个小时前——
当时车还没到医院，程十鸢就痛到晕倒了。与此同时，她身下涌出一片一片的大红的血液……
那一刻，沈云澹前所未有的慌张。
仿佛在一瞬间，时间倒流回到多年前的那一幕。
那个小女孩用柔软的胳膊轻轻抱住他，血液从后背的伤口的源源不断的涌出，可即便疼得脸色苍白，她依然用柔柔的声音安慰他：“小哥哥，不怕……”
有那么一瞬间，程十鸢的脸似乎和记忆中的小女孩重合起来。
正因为如此，堂堂金牌律师沈云澹也失了平日的冷静，抱着浑身是血的女人红着眼冲进医院。
或许内心深处恐惧多年前的那一幕重演，他更是慌乱到揪住医生的领口命令对方一定要救活她……
记忆回笼后，沈云澹深深注视着那扇病房门。
片刻后，却是提起了脚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病房里待了大约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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