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鸾脸色一白，刚才就顾着母妃脸上的伤了，忘记收紧领口。
婉美人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将她的衣领又捂了回去，沉声对其他人道：
“你们先出去。”
众人应了一声，纷纷退下，并很有眼色地将殿门合了起来。
“啪”一声，婉美人抬手一巴掌打在了沈星鸾脸上。
虽不轻不重，但着实吓了沈星鸾一跳，长这么大以来，母妃对她向来呵护备至，这是头一次如此动怒。
“母妃！”
婉美人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来，猛地一阵头晕，险些栽倒。
以前做医女时，为了帮鹂妃试药，她的身体已经熬坏了，这些年也没有调养过来。
“沈星鸾，你是身份尊贵的公主！怎可如此不知廉耻？昨晚你半夜才回来以为我不知道吗？到底是去见了什么人？”婉美人一边捂着胸口一边质问道。
自己这辈子就这一个女儿，当然不希望她行差踏错，像她这般年纪最是容易被那些花言巧语迷惑了去。
沈星鸾立刻跪下，“母妃，我...”
可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解释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要说什么？难道跟母妃说自己昨天晚上被一个太监羞辱了？
那母妃还不得直接昏死过去！
“是不是你上次提到的耿侍卫？”婉美人突然道。
沈星鸾一时语塞，侍卫耿冲睿的确是自己结交的一位朋友，但对方并不知道自己公主的身份。
婉美人看到她的神情几番变幻，以为自己说中了。
她稍稍长叹一声，不知是喜是忧，“耿家的家境殷实，背景又显赫，的确深得陛下器重。”
否则皇帝也不会将耿家大公子调到宫中这么特殊的职位上。
“只是，我听说那耿家的大公子性情急躁冲动，到底是不是个值得终身托付的人，还应该再看一看。”
沈星鸾一愣，“母妃，您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她记得自己并没有和母妃说过这些的。
婉美人面带哀愁，双手将她从地上搀扶起来。
“还不是因为和亲之事，其实你也到了年纪，若是能在你父皇下旨之前找个好夫婿，或许是躲避和亲的最好方法，所以我昨天便已经私下打听过了。”
沈星鸾眼眶一红，自己母妃是个什么样的秉性她很清楚，很少过问宫外之事。
想来这几日，她定是为了自己琢磨了许久。
但有一件事母妃她不明白，若是皇帝真的有心和亲，又怎会轻易允许她自己挑驸马呢？
感受到了母妃将湿毛巾轻轻敷在了自己脸上，沈星鸾偷偷抬眼看她，不过几日光景，母妃鬓边的白发都多出了不少。
沈星鸾思索片刻，小心翼翼试探道：
“母妃，我们这么多年都在宫里备受欺凌，主要是我们没有宗族亲眷当靠山，可这样也有好处，我们没有顾虑，您就没有想过离开皇宫吗？”
婉美人的手一顿，皱眉道：“星鸾，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里再不好也是你的家，难道你不要你父皇了吗？”
沈星鸾定定地看向自己的母妃，刚刚她提到离开皇宫时，清晰地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留恋。
看来，自己母妃对皇帝还是存有夫妻之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