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妙华喝了几口糖水,说是糖水,其实甜味很淡,甚至可以说几乎没什么甜味。想想也是,这个时候,买糖只有去供销社,是还要糖票的,那可是比钱都还要珍贵的东西,他们家哪里可能弄得到。估计也是大姐弄来的。
喝了甜味极淡的糖水,杨妙华有些累,又躺回了床上。
赵福安也没说什么,自己端着碗跨进了灶房,还让兰珍不要打扰妈妈休息。
但杨妙华并没睡着,她脑子里有些乱哄哄的,一时是那些缥缈的有些恍惚的前世记忆,一时又是更清晰的这辈子才刚刚发生的记忆。
那些本来隔了四五十年已经足够久远早就记不清的事情,这时候却一桩桩一件件的浮现出来,那么清晰。
堆叠着原本痛苦无比的前世死亡乃至死亡之后所“看到”的所有记忆,让她脑子里十分凌乱。
她需要静一静,捋一捋。
比如说大姐,她上辈子对几个外甥那么好,除了重男轻女之外,未尝没有想要报答大姐的意思。
她生下来就没了娘,大姐杨招娣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姐姐,两三岁有了后娘,后娘又生了弟弟,不说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但在重男轻女的村子里,本来女孩就比不得男孩,全靠当娘的对自己女儿好歹照顾几分,她还幸亏是母亲没了抱回外婆家养到了两岁多,不然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