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怔了一瞬,连忙要拂袖擦他嘴角的血渍。
钟离越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欠身拿起桌边手帕擦去血渍,他拥着沈禾,薄唇微勾,“现在信了吗?”
沈禾笑笑,又仰头轻吻他的脸颊。
沈禾昏迷了近十日,沈洛放心不下沈禾,又刚得知当年真相,实在没办法调整好状态面对家人,只得写封信编了个理由不回皇城守岁。
沈洛正在查难民动荡之事,听闻沈禾醒了,忙放下手上正务赶去看沈禾。
“你终于醒...”沈洛一进来,就看到了沈禾正坐在钟离越的腿上,倚靠在他的怀中,两人有说有笑宠溺得不得了。
他瞥了眼地上的黑血,轻咳了两声,对钟离越说:“妹妹才刚醒,你能不能克制点。”
“哥哥!”沈禾想要下榻,可奈何她的腿伤势严重,根本没办法下榻行走,她抿了抿唇,继而笑笑,“总算能和哥哥一同守岁了。”
沈洛怔了一瞬,藏下失落的情绪,又扯起笑脸,“是啊,你可要快点康复,到时哥哥带你出去玩。”
话音刚落,沈洛和钟离越不约而同垂眸看了眼她被缠满白布的双腿。
钟离越拽来锦被盖在她的腿上,她的脚已经冻得冰凉,可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沈禾还没意识到她的腿已经出了问题。
沈禾先前运了鬼阴咒,速度远高于常人,那群黑衣人要留活口,为了制服她只能向她脚踝砍去,大部分剑伤集中在腿足,她的脚筋也被砍断。
屋内气氛突然沉重,沈禾不明情况,“你们怎么了?”
她顺着两人目光掀开被子,一双腿从上至下被白布缠裹,她摸了摸自己的腿,感受不到任何疼痛,亦没有任何知觉。
她讷讷地看着自己的腿,半响也未开口说话。
钟离越又将被子重新盖好,柔声安慰:“有俞怜在,你的腿会治好的。”
就算是治不好,他也会照顾她一辈子,让她继续做那个恃宠而骄快乐无忧的大小姐。
许是刚刚做过相似的梦,她知道这一消息后并未有太大波澜,她刚刚哭得脑子发懵,怔怔地看着覆在腿上的锦被,低声若呢喃:“梦都是假的吧。”
这时景然进了屋内,隔着一道垂帘,低首在外厅禀告:“殿下,那伙人出了城后便往高阳国方向去了,他们现在应还未过边境。”
那群人想抓的是沈禾,却错把程姻当成了沈禾,如今程姻在他们手中,定会被当做要挟安玉国的筹码。
沈禾现在安全无虞,他们的筹码是假的,这件事也就作罢。可若事情闹大,让晚诚帝知晓钟离越私藏了沈禾,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派兵去寻,必须赶在父皇知晓前将她找到。”钟离越冷声吩咐。
沈洛看了眼沈禾,她神色木讷,不喜不悲,他缓缓叹了口气,俯身捏了捏沈禾的耳朵,勉强撑起笑脸,“哥哥还有事,忙完后再来看你。”
沈禾这才抬眼看向沈洛,扯起淡笑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