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茫回了皇城后便将钟离越的那些不堪之举尽数告知晚诚帝,晚诚帝当即勃然震怒,罚了钟离越一年半的俸禄,又亲笔写了封信将钟离越骂的狗血淋头。
沈禾和钟离越都是养尊处优长大的,花起银子来要多奢侈有多奢侈,根本不知攒钱的道理,如今断了钱源,才知道缺钱的日子当真十足煎熬。
就是体会了这种日子,沈禾才更与外面的难民共情,她坐到妆台前,左挑右选许久,才在其中挑出了几支宝玉金簪,“把这些当了,应该够门外那群百姓吃上几顿饱饭了。”
钟离越轻声一笑,“那群人堵在府外,又极恨官僚,怎么可能会让你安全出府当东西。”
那群难民被逼急了,什么都敢干,南安府的门若是打开了,他们定会拼了命冲进府里将府内的人生吞活剥。
就连俞怜和程姻都没办法出府给他们医治。
“那怎么办?”沈禾皱了皱眉,“总不能让他们一直挨饿受冻吧?”
“你倒是好心,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去管旁人。”钟离越拿起斗篷披在沈禾身上,又将兵架上的佩剑取下,牵着沈禾出门,“既然你这般挂念,本王哪有不帮你的道理。”
沈禾抱着钟离越的胳膊,欢喜道:“小夫君最好啦!”
被唤的次数多了,钟离越也习惯了,他淡笑一声,故作生气:“胡闹。”
景然带着一群侍卫执剑守在门边,时刻提防难民涌入,俞怜和程姻正在一旁焦急商量对策,见钟离越来了,众人皆像看到了救命稻草般,俞怜赶忙说道:“你可算来了,这群人吃准了法不责众,挤在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
外面的嘈杂声不停,讨公道的声音俞演俞烈,这中间还夹杂着几声难听的骂人话。
“去叫膳房做些吃食,设在府外分给那些难民。”钟离越被吵的心烦,语气也变得沉冷:“把门打开。”
钟离越鬼阴咒傍身,如今的功法已经可以做到以一敌千,自然无需担心他的安全,景然颔首领命,立时让侍卫打开府门。
“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胡蛮又抢走了半年的粮食,小人一家都快饿死了!”
“大人,救救我们吧!”
其中一位暴躁的屠夫啐了口痰,“什么狗屁大人,分明就是来混日子不作为的闲散王爷。”
随嘎吱一声,大门被应声推开,钟离越身着玄色锦袍,外披上等狐裘斗篷,白发披垂在肩后,额发随风轻起,他神色沉冷,就像住在世外的俊冷天仙。
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众人皆噤了声,钟离越刚来南域城时就杀了一位百姓,他那杀人不眨眼的疯魔名衔在城内已经传了个遍。
钟离越瞥了眼刚刚那名骂他闲散王爷的屠夫,一双棕眸噙着寒意,那屠夫当场吓得身子一颤,腿软般跪在地上,不停磕头道歉。
钟离越在心里嗤笑一声。
至于吗?不过是看了他一眼。
沈禾皱了皱眉,连忙跑下石阶扶屠夫起身,沈禾身后跟了四五名执剑侍卫,那屠夫看这架势还以为是要杀他,身子软到直接瘫倒在地上。
“大伯,快起来。”沈禾忙着去扶屠夫。
还未碰到屠夫的胳膊,沈禾就被拉了回去,两名侍卫代替了沈禾去扶屠夫。
“谁让你动手了?”钟离越拉着她的胳膊往怀里拉。
人群拥挤,侍卫和难民推推搡搡,沈禾猝不及防向后踉跄了几步倒靠在钟离越怀中,她懵怔了一瞬,抬眸瞪了眼钟离越,“吃味也得注意下场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