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越倒了盏茶递给沈禾，“皇城距南域有万里远，来我这偏僻小城寻人？”
钟离茫笑笑，“将人带上来。”
门外侍卫押着一名穿着破烂粗衣的姑娘进屋，她发丝散乱，黑灰蒙脸，身上还有一种难闻的腐臭味，将这屋内的清香尽数掩盖。
钟离茫嫌恶地挥了挥手散味，“这是阿禾的贴身丫鬟，在北华城寻到的。”
“阿禾当真识人不准，孤还未对她用刑，她就什么都说了。”
可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沈禾瞥了眼碧云，又收回视线，神色悠然地端起茶小抿一口，茶水润泽后，软唇透着光泽，叫人忍不住想去啄一口品一品味道。
她并未告诉碧云她的计划，也未曾告诉碧云她要去南域城。
沈禾只告诉碧云她要出城，要往北面走。坐落在北境的城镇屈指可数，而南域在其中也算是繁华之城，她相信以碧云的聪明劲定会猜到她去哪。
沈禾暗道惊险，还好她留了个心眼，不然眼下当真是麻烦事。
钟离越瞥了眼沈禾喝茶的样子，心领神会，他淡声道：“连个丫鬟的话都信，怪不得留不住沈禾。”
“你！”钟离茫紧咬牙齿，强压怒火。他看了眼沈禾，翘眉道：“她早晚会是孤的太子妃。倒是你，得不到阿禾就选了个和她身形相似的替代品自欺欺人。”
他“啧”了一声，“真是可怜。”
沈禾一个没忍住呛了口水，钟离越敷衍地拍了拍她的背，“喝个茶都能呛到。”
钟离越看白痴的眼神睥着钟离茫，懒得和他计较，“这丫鬟都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
碧云跪在地上以额触地，哭哭啼啼说了一大堆废话，大致意思就是沈禾往北面走了，她也不知道究竟去了哪。
转述完事情后，害怕被杀了灭口，她还颤颤补了一句：“奴婢也是皇后娘娘派来保护太子妃的。”
只可惜，两人都不是肖元皇后所生，对于肖元皇后并没多大感情。
更何况，能背叛沈禾至如此地步，两人更不会留着她的性命。
吵得钟离越心烦，他摆了摆手，“合着你连沈禾去了哪都不知道，就冒然找我来要人？”
钟离茫冷眼瞥向碧云，幽幽下令：“背叛主子的奴才，留不得。”
侍卫颔首领命，将哭嚎求饶的碧云拖了出去。
“北境的城镇寥寥可数，皇兄与阿禾相识许久，孤自然不能放过任何一处线索。”
钟离茫敢如此大动干戈亲自来南域城搜人，定是受了晚诚帝恩准。
钟离越没办法不允，“随你折腾。”
言罢，他就牵起沈禾起身，准备离开雅间。
钟离茫看着她的背影，过分的熟悉感让他一阵恍惚。他摇了摇头，只当他是太过思念沈禾想出了魔怔。
他起身站在窗侧，陷在阴影里注视着钟离越搀扶沈禾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中，他才收回目光，吩咐潜藏在暗处的影卫：“挨家挨户搜寻太子妃的下落，若有阻拦，杀无赦。”
“枉我这么信任碧云，没想到她竟是舅母身边的人。”沈禾紧皱着眉，心里被揪着难受，被背叛的滋味当真不好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