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怜跟在后面笑了笑,“这天底下敢这样和大殿下说话的,恐怕只沈姑娘一人了。”
景然早已习惯了沈禾的虎狼之词,对此并未有什么震惊。
毕竟他还曾亲耳听过沈禾闯进东宫拉着钟离越,要去晚诚帝面前请旨赐婚。
不过那都是沈禾的醉酒胡话,第二日酒醒后,她就把昨夜做过的荒唐事全忘了。
程姻愣愣地看向俞怜,总觉得他们谈话交流间有着莫名的亲切感,“俞大夫和沈姑娘以前相识?”
“不认识。”俞怜回答得干脆。
沈禾看了眼程姻,正巧与她目光相交。没想到程姻竟然不知道她的身份。
“以前从未见过沈姑娘,不知沈姑娘是哪里人?”程姻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沈禾看了眼钟离越,收回目光,一本正经地回答:“程姑娘可曾听过钟月楼?”
程姻摇了摇头,“不知道。”
钟离越挑眉看了沈禾一眼。
沈禾勾了勾嘴角:“钟月楼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武林门派。想当年就是大殿下经常去钟月楼找我求学,我才教了他鬼阴咒。”
“现在想来,我也算是大殿下的师父了。”她看了程姻一眼半信半疑的神情,又长长叹了口气,圆了个谎:“可惜,后来重病了一场,身体变成了这幅德行。”
俞怜竖起耳朵听完了沈禾的胡说八道,差点憋不住笑,“如此看来,沈姑娘的身世可真惨啊。”
“还好大殿下念及师徒情分收留了我。”沈禾轻咳两声,“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能在钟离越面前说出这话,纵使程姻有所怀疑,但下一瞬,怀疑皆烟消云散。
医者仁心,不忍看到沈禾如此凄惨的样子,她看向沈禾的目光噙着几分同情,语气坚定:“沈姑娘放心,我定会竭力助你的身体康健。”
钟离越冷笑一声,抬手搭在沈禾的肩上,将人拉到自己身侧,微微低首附在沈禾耳边,轻声道:“若再胡说,就把你关在屋子里禁足。”
沈禾皱了皱眉,“徒儿怎敢威胁为师?”
钟离越笑笑,狠狠捏了下她的脸颊。
钟离越和沈禾进了寝屋内室,景然候在外厅,程姻和俞怜在屋外等候。
沈禾解下斗篷随手搭在衣架上,刚要坐到玉垫上,就被钟离越拉了起来,“地上凉,去床上坐着。”
沈禾愣了一下,坐到床上弯着眼睛笑,“徒儿对为师真好。”
钟离越瞥了她一眼,解开斗篷搭在衣架上,帮她脱了绣鞋,“还记得功法吗?”
半载未练,她当真有些记不清了,那些咒术本就繁琐复杂,当初练的时候也费了好些功夫。
她仔细想了一下,“应该还记得罢。”
屋内气氛轻松,屋外却是极为沉重,程姻时不时将目光瞥向屋内,厚厚的窗纸将视线隔挡,她不知屋内的情况,担忧显在了脸上。
俞怜倚靠在门沿,双手交叠神情悠闲,“程姑娘,放心罢。沈姑娘可是殿下的师父,自然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