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实在是疼得受不住了,仍坚持不上药,“那我也不上,日日上药比伤口溃烂还要疼。”
俞怜调制的伤药虽有奇效,可对痛觉的冲击极大,像沈禾这种怕疼的人,根本受不住。
程姻有些为难,只好向钟离越求助,“大殿下,您看...”
钟离越看了眼沈禾的肩膀,虽止了血,可伤口仍是触目惊心。他接过药瓶,遣走程姻,“你先出去罢。”
程姻神色微顿,继而不再多留转身离开。
沈禾咬了咬唇,惊觉不妙。
钟离越悠悠转着手中的药瓶,看着里面翻动的药粉,继而抬眸看了眼沈禾,脸上勾起几分淡笑,“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差点吃了我。”沈禾余光瞥了眼肩上的伤口。
“还能顶嘴,看来上药也没有那么疼。”钟离越脱下足靴,坐在了床里侧,靠近沈禾的左肩,作势要帮她上药。
“疼。”沈禾往远处移了移,语气柔软带着几分委屈,一双桃花眸明亮似浸了泪。
“我困了,明天再上罢。”
钟离越笑笑,“困?睡了一天一夜醒来不到三个时辰就困了?”
沈禾一窒,被噎的说不出话,可身体本能仍在抗拒上药。
真的很疼啊。
钟离越无奈一笑,直接点了穴位让她昏睡。他抬手扶住沈禾让她倚靠在床沿,小心翼翼给她上药。
为了不留疤痕,俞怜一共研制四瓶伤药,沈禾创面及半个左肩,若让她在清醒状态下换药,无异于活脱一层皮。
何况,他也不忍心瞧她这么痛苦。
…
景然秘密出城数日,今日总算回到南域城。
钟离越虽是南安王,可一举一动都在皇城那些人的暗中监视下,有些事只好托付给景然去办。
景然并不知这段日子府上发生了什么,待碰到俞怜后才得知钟离越的事。
沈禾的伤口已经开始慢慢结痂,她也能够忍受换药时的疼痛,有俞怜和程姻在,她的身子也在日渐好转。钟离越虽嘴上不饶人,可这段时日却是一直在亲自照顾沈禾,那些繁重公务都被他一直推延。
“殿下,事情已经办妥。”景然复命道。
“嗯。”钟离越坐在长案后,手里玩弄着陛下另一封加急密信,神情悠然。
他将手中的密信递给景然,语气带着几分感叹的意味:“父皇这一步棋下的可真是精彩。”
景然展开密信,俞怜也侧首瞧了几眼。密信上只寥寥几字,却字字珠玑:“早日舍弃邪术,速回皇城。”
“陛下很是器重你嘛。”俞怜不懂话中深意。
景然看了一眼俞怜,解释道:“如今沈家权势遍布朝野,陛下早已对其忌惮已久,所以便借此邪功之事,将沈姑娘许配给二殿下,目的就是为了削减沈家势力。”
俞怜愣了一瞬,仔细一想后,猛地明白过来。
晚诚帝表面将沈禾许配给钟离茫让其成为储妃,实则在暗中帮助钟离越夺嫡。如若成功钟离茫很有可能被推下太子之位,作为太子妃的沈禾便会受其牵连,甚至可能命丧于这场夺嫡斗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