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国是边疆孤城,不仅地方小,就连市井都没有皇城半分热闹。
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从未出过皇城的大小姐,如今见到这世间还有这么贫瘠的地方,不由得一阵唏嘘感叹。
“我在皇城的街上从未见过乞讨之人,怎得这南域城大街小巷这么多人食不果腹?”
很多与沈禾年纪相仿的少年在小巷里席地而坐,有的互相倚靠休息,有的嘴里啃着脏兮兮的馍饼,还有的人直勾勾盯着沈禾他们看。
景然扫了一眼他们,如实告知:“南域城地处边境,常年战乱,百姓深受其苦,有钱的权贵大都搬去了别城,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无权无势的平民,只能在这听命度日。”
他示意身边的侍卫离沈禾近一些,又悄悄握紧腰间佩剑,说:“这些人饥不择食便会肆意抢掠别人,沈姑娘穿着雍贵,还是小心为妙。”
沈禾眉心微蹙,侧首看了景然一眼,却也没再说什么。
踏进南安府的大门,就像是到了两个世界般,不同于南域城的贫瘠,南安府的装景都是十足的奢华,丝毫不亚于皇城沈府。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沈禾并未回屋,谁知道钟离越明天会不会突然发疯又把她软禁在屋里呢。
沈禾坐在水榭的亭子里,双手杵着头望着海棠树发呆。
程姻这半年来都在尽心为钟离越诊治,也未曾见过他身边出现过除她以外的姑娘,沈禾的出现让她心里有了一丝莫名的危机感。
沈禾瞥了眼一直候在正堂外的程姻,轻笑一声。
程姻这点小心思,沈禾怎么会看不出来?
钟离越和俞怜畅聊了一个下午,四年未见,很多话还没说完,俞怜笑着说:“行了行了,奔波了一路,我也要去睡觉了,你还是赶快看看你的小猫吧。”
钟离越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候在一旁的程姻有些不明所以,“殿下何时养猫了?我怎么不知道。”
俞怜闻声转头望去,看了眼娇滴滴的程姻,声音低到只能他一人听见:“得,还不止一只小猫。”
钟离越没回答程姻的问题,语气淡淡:“程姑娘有何事?”
“今日还未给沈姑娘看诊,奴婢刚刚去了趟沈姑娘的寝房,她并未回去。”程姻如实回答。
夕阳斜下最后一抹余晖与天际交融成艳红,钟离越抬头望了眼天,余光捕捉到沈禾的身影,他又看向坐在亭子里的沈禾。
似有所感,沈禾亦抬头望向与自己相隔一条溪流的钟离越,一身白色锦袍,白发披垂,眸光幽深凛冽。她又看了眼站在钟离越身侧的程姻,继而收回目光不再看他们。
越看越烦闷。
“无妨,今日不用给她诊治了。”钟离越亦收回目光迈步离去,语气平淡。
“可...”程姻噤了声,不再多说什么。
钟离越走到沈禾身侧,牵起她的手,“走吧,该回去了。”
“我还不想回去。”沈禾有些舍不得离开,想要抽手,可奈何钟离越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