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完全不知道外面为了找她究竟乱成了什么样子,她被钟离越囚在奢华的府院内,彻底与外界失去联系。
她已经认命,甚至放弃了逃跑的欲望,每日只闷在床榻上昏昏欲睡,无聊的时候就坐在美人榻上看着窗外的丫鬟忙忙碌碌的身影打发时间。
钟离越来时,沈禾正慵懒地卧在躺椅里望着外面,她侧首看了眼他,又收回视线,“又该喝药了?”
钟离越没应话,在衣橱里找了件厚重的斗篷递给沈禾,“带你出去一趟。”
沈禾懵怔一瞬,楞楞地接过斗篷,“越哥哥不恨我了?”
恨?
钟离越俯身正在给沈禾穿鞋,话音落耳,他抬头瞥了眼沈禾,又收回视线,轻笑一声。
原来沈禾当他是在恨她才把她关屋里的。
半年未见,小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小了。
府里都知道钟离越锁了一位姑娘,如今第一次见到沈禾出屋,众人皆不由将目光向她凝过来。
沈禾一袭淡粉色兔绒袍衫,刺着彩花,外披纯白斗篷,两髻上戴着金质花簪,一双桃花眸亮若朗星,眼尾的泪痣更衬得她美貌十足。
就连程姻见到精心打扮后的沈禾,也不由一顿,她调整好情绪,走到钟离越面前恭敬行礼,“大殿下,该到诊治时候了。”
钟离越瞥了眼程姻,淡声说:“今日有事,明日再说罢。”
言罢,便牵着沈禾离开了。
钟离越的举动,不仅程姻懵怔,就连沈禾也没反应过来。
两人齐齐看向钟离越的手,一不留神沈禾已经被牵远了许久,南安府装景淡雅却不失高贵,就单单是府上的水榭就造价不菲,越往里走她越觉得不对劲,下意识抽开手,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你不会要换个屋子关我吧?”
钟离越转头看向她,干净清澈的眉眼一如既往神色如常,并未看出任何情绪,“不关你了。”
俞怜正坐在正堂,听闻幼时好友钟离越因邪功被废黜,他本想第一时间去助他,可远在他国行医实在是抽不开身,如今忙完后他便马不停蹄赶到了南域城。
传闻钟离越修邪功而容貌尽毁,他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可如今一看才明白市井传言并不可信,他起身向钟离越走去,想去伸手摸摸他的头发,“诶,你这白发倒挺好看的。”
钟离越瞥了一眼俞怜,突然想起来在马车上沈禾也说过这白发好看。
“俞怜?”沈禾跟在钟离越身后,看了好几眼才确定是俞怜。
俞怜侧首看了沈禾一眼,“你是...?”
俞怜和沈禾幼时只见过几面,还都是在每逢过年各府相互拜年时短暂交流过几句。他又仔仔细细看向沈禾,看到她眼尾的泪痣才将人认出来,他皱了皱眉,“传闻沈府的太子妃突然失踪,不会就是你吧?”
沈禾扯了扯嘴角,尴尬一笑。
沈禾的反应已经证实了俞怜的猜测,他惊的瞪圆了眼睛,这种满门抄斩都不为过的重罪她竟也干得出。
“一个练邪功,一个抗旨逃婚,你们可真行啊。”俞怜说的直白。
钟离越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抬了抬下巴,“她练了鬼阴咒第一重,帮她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