疗伤后的钟离越身子愈发疲惫,不知不觉抱着怀中的沈禾一同沉沉睡去。
竖日一早,来为沈禾诊治的程姻吵醒了他们。
“大,大殿下。”程姻仅看了一眼,马上低首行礼,竭力掩藏自己的诧异。
钟离越最忌讳别人叨扰,他睁开双眼,眼底杀意漫布,突然抬手掐向倚靠在自己怀中的沈禾。
仅仅是触碰到脖子的瞬间,钟离越竭力压制住暴戾,力道放松,轻轻抚着她的脖子。
沈禾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双眼,茫然地看了眼程姻,才发觉自己正躺靠在钟离越怀中,她抬手摸了摸抚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越哥哥是想饮...”
话还未说完,钟离越立马捂住了她的嘴,“别乱说话。起来让程姑娘给你诊治。”
外人绝不能知道沈禾的血是压制钟离越体内邪功最有用的药引。
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知道这一消息无疑会将沈禾置身于未知的危险中。
更何况,她的身子已经支撑不了三番五次放血了。
程姻懵怔在原地,虽然话还未说完,可钟离越的举动很难不让人想歪,她茫然半响,百思不得解。
大殿下不是不能有情绪波动吗?怎么可能会做那种事...
沈禾不明所以,怔怔地“哦”了一声,杵着钟离越胸膛起身,向床榻走去。
胸口传来微痛,钟离越皱了皱眉,手轻轻捂着刚刚沈禾压过的地方。
程姻想要扶钟离越起身,可想了想昨日他说的话,又悻悻收回手。
屋子里暖意蛊然,沈禾这几日身体有了些许好转,也没有以往那么贪睡了。
亲眼看着沈禾喝下药后,钟离越才离开房中,正要转身时,沈禾却拉住了他手,“越哥哥多陪我一会罢。”
钟离越瞥了眼程姻,“你先出去。”
程姻愣了神,艰难地迈着步子出去。
“怎么了?”钟离越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头。
沈禾往前凑了凑,倚靠在钟离越怀中,趁他失了防备时,抽出他腰间的短刀向她手腕划去。
“你干什么?”钟离越夺下短刀,紧握着沈禾被划伤的手腕。
只是看一眼缓缓渗出伤口的鲜血,他的胸腔内就已一阵起伏,邪功迫使他想要吸吮鲜血,可理智却制止了他这疯狂的念头。
沈禾已经察觉到方才他想要杀了自己,她的血既然是压制邪功最好的药引,那总该物尽其用。
她牵唇一笑,柔声道:“我早就说过了,若越哥哥真想饮血,可同我说,不必如此克制。”
沈禾以往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都要喊半天疼,如今拿刀在自己手上划一指长的口子却是未曾犹豫半分。
钟离越皱着眉,紧握着她的手腕,责备的话终究没说出口,他微微低首,轻轻吮着缓缓渗出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