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这剑走偏锋的法子,不旦未能得逞自由出屋,甚至还被钟离越派了两名丫鬟特意守在她身侧,防止她再做什么傻事。
不过,因为强运鬼阴咒,她的身体变得晕晕沉沉的,整日昏昏欲睡,也没什么心思出门了。
有时睡得太久,丫鬟以为她出了什么事,轻声唤着她也懒得应声。程姻来了她更是理都不理,裹着被子装睡不让她诊脉医治。
“程姑娘怎么不进去?”钟离越正要去看看沈禾,就看到程姻站在门外,有些焦急地跟丫鬟说着什么。
“沈姑娘说要睡觉,不让任何人进去打扰。”程姻行礼后如实禀告。
钟离越看了眼程姻,又推门而入,厚重的床幔将床榻上的身影遮的严严实实。
钟离越掀开床幔,垂眸看着缩在锦被里的沈禾,“起床让程姑娘帮你诊治。”
“我不。”沈禾将脸埋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沈禾吃准了钟离越拿她无可奈何,大不了一直关着她,看她是先不治而亡还是钟离越给她自由。
钟离越微蹙眉头,沈禾耍起赖来当真是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坐到床边,摸了摸她的头,轻哄道:“听话。你的身子不能遇寒,乖乖待在屋里,想要什么本王给你买。”
话音刚落,沈禾的思绪猛的被拉回到两年前。
——“别难过了,想要什么孤给你买。”
那时的钟离越温润如玉,对待沈禾总是温柔纵容。
可现在...
算了,钟离越是因她才会变成这样,她没资格去埋怨他的冷漠,他就应该在东宫杀了她。
沈禾紧咬着唇,撑着手臂坐起身,挽起袖子抬起手腕让程姻诊脉。
诊完脉后,又将一大碗苦药一饮而尽,随后蒙上锦被又躺在床上。
沈禾突然想通了,钟离越因她才变成这副模样,甚至还丢了太子之位。她来到他身边本想着助他压制体内邪功,既然他想夺了她的自由折磨她,那便随他吧。
如果能让他好过一点,也挺好的。
以往沈禾喝药时总是吵着喊苦,还要跟着钟离越撒娇好一会儿才喝完药,如今她变得这么乖,实在是反常。
“大殿下,到诊治的时候了。”
钟离越刚想开口跟沈禾说些什么时,就被程姻打断了,他犹豫了片刻,最终没说出口,跟着程姻离开了。
待钟离越离开后,她才抽了抽鼻子,泪早已蓄满了眼眶,簌簌落在软枕上。口中满是浓烈的苦药味,可内心更是十足的酸涩。
想家的忧愁、被剥夺自由的无助、身体上的病痛夹杂在一起,汇成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无可奈何,只能用痛哭一场发泄。
……
程姻是除景然外唯一能进钟离越寝房的人。钟离越赤着上身,盘膝而坐,双手搭在腿上正在运功,程姻坐在钟离越身后在他背上施着针术,帮助他调节体内邪功。
额前碎发被细汗浸湿,钟离越紧皱着眉,白发披散搭在肩前,苍白的脸色让面容更为清冷。
一股内力在体内四处乱撞,最终涌上喉咙,黑血从口中吐出,钟离越捂着心口大口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