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老狗的证道(1/2)
第一章 面临死亡的二狼
传说,过去在乡野间有句老话叫:鸡六犬八猫十年,恐生祸端!
对于这句话的大致意思,有人是这样解说的:
从前乡间的牲畜宝贵,它们会被当成家庭中的一部分而非宠物(不单是给主人家提供情绪价值——那年头也不讲究这个,相反的,人会给它们灌输各种各样的情绪),它们在家庭中也有其职责:啼晓捉虫、看家护院、捕鼠护粮等。
这样的环境氛围滋养下,跟人相处日久了,这些牲畜会慢慢习得人性。
而这类家养的牲畜寿命远低于人类。比如,狗的寿命一般就只有十多年——就这都已经算是“高寿”了。
倘若,家中的牲畜既习得人性,且寿命还超过了其本身的年限而不死。那么,这家养禽畜就会如同健康长寿的老人一样,在岁月中沉淀智慧,最终突破禽畜生命上限。
这就产生了一种可能,超凡——生命本质升华,如同传说里的精怪妖物!
那么,已成超凡妖物的禽畜会怎样看待“人”呢?可能,成为一种威胁,为祸于人... ...或许,也有极其微小的可能,“它”会成为家人... ...
这其实是一个关于一条狗的故事,一条已经成了传说里那种精怪的老狗的故事。
老狗出生在上个世纪,那时民众尚未达到温饱线。或许是因为那一胎的狗崽子太多了,给狗主人带来了负担困扰,它才睁眼没几天,就被主人遗弃了。
懵懂无知的小狗趴在河边草丛里,又冻又饿,快晕死过去了,只无意识的“伊伊唔唔”叫着。
傍晚,一个青年下了工,回家时路过河边,听见唔叫声,好奇的在草丛里找到了小狗。青年看着饿极了的懵懂小奶狗,犹豫纠结了一阵,还是选择将其带回了家。
妻子抱着两岁的儿子打量着叫得闹心的小狗,有些埋怨:“人吃的都够呛了,你捡它回来... ...”
庆幸的是,青年的儿子正在断奶,家里也还有点从供销社里买回来的奶粉。小狗侥幸的吃到了多余的奶水,度过了幼生期,没有饿死在那个年头。
青年的儿子乳名叫杨大郎,小狗则被妻子戏谑的唤作二狼。
二狼的成长其实快过大郎,一岁半的黄毛土狗已经完全成年。看家护院,撵鸡赶鸭,甚至能驱赶老鼠,还能跟个保镖一样守着颤颤巍巍的三四岁的杨大郎在村里玩耍。
等到大郎五六岁以后,二狼的成长就渐渐赶不上大郎了,尤其是人类小孩能上学学习知识。
人类的生长周期相对于狗来说也太过漫长了,杨大郎成年的时候,二狼已经在操持家业的过程中老朽得颤颤巍巍的了。
十八年的漫长岁月里,二狼变成了老狗,大郎却正年轻力壮,刚刚能分担部分家庭的负担。
老狗看见大郎用自己的第一份收入给家里买米买肉回来,激动兴奋得拖着已经难说灵活的身子围着大郎转圈,在大郎弯腰互动时亲吻他给予鼓励。
对老狗来说,它这辈子能看到大郎终于长成一个有担当的男子汉,而不是一个长期在外浪迹厮混、只偶尔回家的浪荡子,实在是值得欣慰。遥想当年,它先一步成长之后,便一直看顾着大郎,直到他开始喜欢浪迹江湖——其实是去上学,它曾经还担心因为大郎的成长缓慢和不着家会招致家里容不下他的... ...
老狗太老了,家人们从担心它会死去,到坦然接受它的衰老,开始多给它些关爱。会带着它缓缓在村里河边散步,会给它准备软和的食物,会给它的窝里布置的更加舒适温暖。
只是,有的时候事情并不总像预料的那样发展。那个曾经把奶水分给老狗的女人死了,她本是家里的家长,虽然有嫌弃过二狼,但最终是她养活了它。
二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女家长突然的就没了呼吸,它疯狂的拖着笨拙沉重的身子在院里奔走呼唤,却始终得不到回应。此后,再也没有熟悉的斥责、喝骂和唤它名字的声音了。
在它嘶哑的哀鸣声中,另一个家长(曾经的青年)告诉它:“她死了,再也不会动了,也不会回应你了,她会慢慢腐烂消失,再也不存在... ...”
老狗泪流满面,仰头看着那个曾经高大壮实的男人。这是家里的另一个家长,如今他也已经有些佝偻了,平静的说着话,身上却散发着最深沉的悲伤... ...和绝望。
这个父亲般的家长说的是对的,老狗经常跟着他去埋葬了女家长的坟边,它能清晰的分辨出从土里散发出来的... ...渐渐腐坏的味道。
老狗已经意识到死亡的恐怖,也意识到自己恐怕将要跟随着那个如母亲般的女人的脚步,渐渐走向死亡了。
第二章 坦然去死的老狗
意识到自己也将走向死亡。本能的,老狗想要独自离开家,走的远远的,找个无人的地方,默默等待最后那一刻来临。
杨大郎他爹年纪也大了,早年在厂里上工过于操劳,身体已经不大好,加上妻子离世,选择早早的退休了。当然也是儿子已经成年工作,不再需要他再辛苦了。
退休后,老人家每天带着老狗悠闲的度日,只简单的打理着两块田地,每天下午去看看妻子的坟墓。
老狗既舍不得离开老人,又知道自己终将死去。犹犹豫豫的很久了,终于还是遵循了本能,选择离开。要不是放心不下老人,它其实早就该离开的。
现在,它感觉它的日子已经不多了,该走了。
那是个傍晚。老狗缓缓跟着老人从墓地回来,安静的吃过饭,留恋的望了望家,然后缓缓向着村外走去,不时回头看看家的方向。
微风悠悠,河水潺潺。
河边的草丛让它有种古怪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老狗站在桥边,有些迟钝的看着这个地方,好像它曾经死在了这里,又在这里获得了新生... ...但这并不是个合适的地方,太近了。
无意识的,老狗来到了墓地里,趴在女家长的坟前。这当然也不是个合适的地方,只是它想再在这里待一会儿。再待一会儿,它就离开... ...
老狗被老人逮回去了,它离开墓地走了没多远就被老人赶上了。
“二郎啊,老子早就看出来你不对劲,半天不吱声也不应老子,怎么滴,想丢下老子啊?”
“我跟你说,现在条件好了,你身体不舒服咱去开药打针,不用偷摸的离家出走,最后... ...在外面... ...”
老人语气哽咽了一下,拍拍老狗的脑袋,带着它回了家。老人找了兽医来为老狗检查,打了针也开了药。
然后,老狗又硬撑着的活着,也继续陪着老人。老狗它舍不得也不放心这个同样颤颤巍巍的老人。
大郎在镇上工作,每周只回一次家。或许母亲的去世让他有些畏惧而逃避,或许他是正值拼搏的年华并没有注意到父亲其实也垂老了。
老狗常常静静看着老人想:这样的情况下,没了它,这个已经衰老了的、曾经家里的顶梁柱会孤独的吧... ...
时间是真的很快,老狗已经二十岁了,真的已经有了老态龙钟的样子,那一身黄毛已经有些枯槁灰白了,而且走路时也很迟缓、有深重的喘息声了。
只是世事无常,老人竟先一步走了。
在一个稍降了些温的晚上,老人在睡梦中安详的停止了呼吸。
老狗从窝里出来,朝天悠悠悲鸣一声,缓缓来到老人床前,静静看着老人,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安静趴在老人床边,等到天明,老狗低低悲鸣着望了望老人,转身出门找到邻居。哀戚低叫的老狗拦住邻居的去路,轻轻咬着邻居的 裤脚拽了拽,示意他跟它走... ...
邻居联系了大郎,大郎也终于回了家。
村里的人都来帮忙,在家里进进出出... ...这一切好熟悉,像极了两年前女家长死后操办丧事的场景。
两年,真是好快,又好漫长。
父亲般的家长和母亲般的家长终于团聚了,他们合葬在一起。二郎真的是好想念他们啊。
葬礼后第三天,邻居站在颓废的大郎面前,说起二郎的事。
“你家的狗很灵性... ...听说以前生病快死了,就悄悄跑出去,是你爹去找回来,又请兽医来治好的... ...一天到晚无时无刻不跟着你爹... ...那天早上,它拦住我,带我来看你爹,又朝着外面低叫,我知道它是求我帮忙联系你... ...另外,你有没有发现这几天它很安静,总是在灵柩下流眼泪... ...它好像不想活了。”
大郎突然如梦初醒:二郎啊,母亲话里戏谑称是他的兄弟的那个家人,那个在他缺失的日子里陪着母亲、父亲走过了最后的路,那个在他成年以后被他忽视了的家人!
其实二郎看见有人来找它,也听见有人喊它的名字,甚至也看见大郎的身影来回,但是它不想答应也不想见那些人。
它真的好累好累了,它只想默默趴在爹娘的坟墓后,静静等待着最后一刻的到来。那样,也许就能和他们相聚了吧。
二郎在墓边静静捱到了老人下葬后的第七天,已经是真正的奄奄一息了,它几乎已经看见爹娘微笑着等待它。
第三章 重生
是一阵嚎哭声惊醒了弥留之际的老狗。
大郎在杨老人夫妇墓前跪地痛哭,说他把弟弟弄丢了,说他对不起弟弟,说他很感谢二郎以前能一直陪伴着二老... ...
二郎突然有些欣慰,又有些不想死了。
虚弱的低叫声也引起了大郎的注意,他连哭带笑的感谢父母把弟弟带回他面前... ...
二郎缓慢的抬手想要为大郎擦去眼泪,却因为太虚弱晕了过去。晕过去前,它听到搂着它的大郎伤感哭诉:“老杨家到底还剩下我们两个人... ...”
兽医给二郎灌了点葡萄糖,又输上液,告诉大郎只是饿太厉害了,又交待了一下最近需要少量多次的喂食的事项... ...
二郎也缓缓醒过来,只是虚弱的睁开眼找到了大郎的身影,呜呜低叫两声,又安静的躺着,它知道兽医,也知道身上的针头、管子是在救它。
经了这一遭,二郎虚弱了很久,才养回了元气和精神。
它的身上开始出现了些奇怪的变化,原本老迈的它褪去了那一身枯槁灰白的毛发,新生出颇有些鲜亮的浓密黄毛。原本因衰老而有些萎缩的体型也重新健壮起来,重新又有了力量和精神头,视觉、嗅觉、听觉等都越发的敏锐起来... ...
杨大郎在镇里的工作申请了一点调整,开始不再住在镇上的宿舍里,而是淘了个三角大杠的旧自行车,下班后骑车子回村里,第二天早上再骑车去上班。
二郎身体全好了之后,偷偷独自去过墓地,趴跪在墓前,望着墓碑发了很久的呆,试探的含混叫了声“爹”、“娘”... ...
村里有老人找上了大郎,劝说不能留着二郎了。
“杨大郎,你家的狗活的太久,怕是要成妖祸!”“哪有二十几岁的老狗突然重获新生、脱胎换骨一样?!力气大的离谱,动作也快,我看那狗的爪牙都尖利的不正常咧。”“有人看见你家狗学人说话哩!”“听伯伯一句话,这家里的畜生要是长出了人性,也就生出了恶念,你不处理了它,它早晚要害人!”
... ...
面对找上门来的几拨老人,杨大郎好言说:“二郎在我家长大,陪着我娘我爹老去,我娘给它起的名字是二郎,它就是我杨大郎的弟弟... ...万一它真伤了人,我负责,我赔!”
杨大郎不上班的时候,二郎见天的陪伴着的。那些人虽然会拉着大郎背着点说话,可惜那一句句,都清晰的落在听觉夸张的二郎耳中。
它选择不再学人话,有人的时候藏起爪牙,越发勤快的陪着大郎在田间、屋里做杂货。
... ...
邻居见老杨家就剩根独苗了,这孩子虽然成年懂事了,但到底还没成家。如今老杨故去,按着旧俗大郎再守孝三年就嫌久了。当初老杨就是成家得太晚,以至于连孙辈都没见着。
近邻如亲,邻居的长辈就操了心思,帮着大郎张罗相亲。
大郎与邻村的一个女孩见了几次面,双方都还满意,就定了下来。
二郎如今灵智不凡,它心里啥都明白,也乐得如此,几次见面都刻意讨好着那姑娘。还就此学会了爱干净,会自己去河里洗澡,让自己的毛发鲜亮蓬松,方便自己依偎着两人时而不会被嫌弃。
老杨故去不满一年,大郎在邻居叔叔的帮衬操持下结了婚,老杨家增了新人。大郎婚后工作越加认真,凭工资就能养家,他的妻子玉芬则负责操持家业,两人倒也很登对。
二郎每天早起送大郎去镇上上班,然后陪着玉芬去地里干活。老杨家的田地也被重新拾起来种上了庄稼。
农忙的午后,二郎还会帮着回家取水——其实就是将空壶送回家带上准备好的另一壶水带去田里,顺便也看看家里有没有人光顾。
到了下午晚些的时候,它陪玉芬回家后,会到村口去迎接大郎回来... ...
时光悠悠,日子过得充实、幸福。
玉芬怀孕了,二郎比谁都担心,每天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也越加的讲卫生、爱干净起来。
至于田地里的活计,要不是怕引人注意,二郎自己就能全部做完。松个土、除个草、割倒庄稼,甚至搬点重物啥的,简直跟玩一样。就算它极力隐藏收敛,也大大帮助了玉芬(那年月条件还不好,但人们的身体更结实,女子怀孕也要干活的)。
第四章 誓言守护,确立道基
充满雀跃期待的十个月过去,杨家诞生了新的成员。
杨大郎抱着襁褓给二郎看,嘱咐它以后要注意照顾和保护那个孩子。二郎学着电视里敬礼的样子抬起爪子搭上额头,又用力的点头应下。它在心里发誓一定会保护好杨家的幼崽!
孩子出生后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二郎的头顶正中生了一撮白色的毛发。也不知怎么回事,二郎在长出这一撮白毛后,精神和体力越来越旺盛。要不是它早早学会了隐藏,肯定会被注意到甚至可能引起风波来。
以此时二郎的智慧、力量和速度,已经完全能保护好杨家的人了。它在河边洗澡时,偷偷试过轻易拔起手腕粗的小树,也能轻易抓住飞进三四米范围的小鸟。就连人们说话它都能完全听懂了,还能分辨出人的情绪状况,推断一下是不是有恶意。
杨学良(大郎的儿子)两岁时,玉芬再度怀孕,之后顺利生下了女儿,取名杨瑾依。杨大郎逗趣的再次抱着襁褓给二郎看,又嘱咐它今后也要保护好妹妹。二郎再次在心里立誓保护妹妹长大。
其实,杨大郎一直都不知道二郎的智力究竟达到了什么程度,他并不是真的在要求或者命令二郎保护孩子,只是一种让二郎熟悉孩子的方式罢了。他自然也不会知道,二郎会将保护孩子当成誓言和使命。
二郎每天干活,保护家人,过得充实又幸福。可慢慢随着两个孩子稍大一些,它也产生了困扰。
首先,不知道为什么,大郎和玉芬似乎把它和两个孩子当成一辈的了。招呼的时候,总对它称学良为哥哥、称瑾依作妹妹,说类似“找一下哥哥”、“看一下妹妹”之类的话。凭白无故的,就降了辈分!令它愤愤不平,可又说不出来。就算能说,它也叫不出口啊!怎么就哥哥妹妹的了... ...
另外的困扰就是,生活越来越好,小孩子也越来越大了。
小孩子么,稍大一些就不好带了。玉芬去干活时,不方便看管孩子,就将二郎和两个孩子留在家里,也放心的信任二郎会照管好。可是,哥哥要和小伙伴出去玩耍,妹妹要在家看电视。这种时候,它不停的两头奔跑,也实在分身乏力。
女孩子还好一点,相对乖巧安静些,男孩子跟皮猴一样。有一天,哥哥伙着小伙伴去了河边,等二郎从家里看过妹妹来找的时候,哥哥和另一个小皮猴在浅滩的一处水坑里浮沉挣扎着... ...
吓了个半死的二郎将两人拉了出来,看着两人因呛水而咳嗽呕吐,二郎简直惊魂未定,差点要说人话了!
不想强迫要求两个孩子总待在一起,二郎想到了办法——它自己既然不能分身,那就培养些帮手。
这一时期已经是跨入世纪末的90年代了,生活水平提高了,村里养狗养猫的也多。这些家伙白日里除了看家护院也没别的事,正好被二郎给一个个的拉来培养调教。
凭借着稍稍显露的一点力量,用一只爪子拍翻了所有的不服。二郎威服了整个村子的狗和大部分的猫,挖空心思的训练这些猫狗。
爪子和道理将狗子们调教的服服帖帖的,倒是猫毕竟交流有些障碍,调教出来的少了很多。
统率了一方猫狗界,二郎保护孩子就方便了很多,也把稳了很多,甚至有余力将附近几个村子猫狗纳入麾下,也将各家的小孩也纳入保护范畴。
哥哥开始上学了。这年头村里的小孩上学,也没个幼儿园、学前班的,直接上的一年级,由村里大一点的孩子领着上下学。
二郎就专门安排了两拨猫狗,一拨在家,一拨在学校附近,分别看顾着哥哥妹妹。它自己隔一段时间就两头跑去看看,倒也一直没出什么纰漏。
一天,二郎去接放学后不回家的哥哥。
皮猴子一样的哥哥伙着小伙伴在外打打闹闹的,玩了一身的泥土,二郎拽了几次才勉强让他跟自己回家。
要是再晚一些,地里或者镇上工厂里干活的人回来,撞见这些小屁孩调皮捣蛋,那小屁孩们怕是少不了挨顿训斥甚至一顿揍——这也算是这年头的特色了。
回到村口时,空气里有些不对,有几声奇怪的狗子叫声微弱下去,有花猫在墙上、屋顶奔走着尖利的狂吼。
二郎在空气里嗅了几下,匆匆交待几只小弟跟着几个回村的孩子,它自己仓皇如电的射向家里去。
第五章 践行,未曾嗜血入魔
妹妹不见了!
二郎仰头呼唤了几声,得到的回应也很奇怪,倒是那只花猫的吼声越加疯狂。
二郎寻声找去,路边有几条黄狗无力的瘫软在地上呜咽,前方有妹妹的气味,还有陌生人的气味!
老狗第一次大声疾呼,声音响彻了整个村子,召唤猫狗集团!
两个陌生人抱着懵懂的妹妹想离开,还用棍子驱赶着一直在墙头尖叫的大花猫。
四面八方云集而来的猫狗,响应着老狗召唤开始围堵陌生人!
那两个陌生人手上拿着瓶子喷洒药液,怪异的刺激味道竟然令围拢来的狗子们踟蹰不前,明明那味道对老狗而言只是有些刺激难闻的!
「靠不住的玩意!」老狗暗骂一声,迅速冲上前去!
轻易扑倒其中一人,另一个人还想抱着妹妹跑,面对它炸毛严厉的警告,那人居然把妹妹扔了出去,老狗飞速用身体接住了妹妹。
敢伤害妹妹,老狗很生气!它有些怀疑这就是传说中的人贩子。将妹妹护在身后,老狗亮出爪牙,冷冷用质问的眼神盯住那两人。
另一股刺激的气味将周围狗群驱散出一条道路,一个握着刀凶狠家伙冲了过来。
那人有些癫狂的挥刀砍向老狗!嘴里还招呼着同伴下死手,另外那两人也各自取出短刀、握着棍子想要围攻解决明显是头领的老狗。
此时老狗的身后是妹妹,它索性放弃主动攻击,只死死护住妹妹。这样一来,它却也一时难以完全闪避,后颈上生生挨了一刀,一股温热腥甜的暖流涌出!
闻着血腥味儿,老狗眼睛发红,一种莫名的冲动升起,它想要杀了这几个人!转念间瞥见吓懵了妹妹,老狗又压下了那股凶戾的意念。
闪躲对抗中,头顶白毛处被棍子砸中,老狗只觉的脑子昏昏沉沉的。却在余光中发现,砍了它一刀那人居然又想把妹妹抱走!
这一下,老狗的愤怒如烈火燎起,竟猛然挣脱昏沉的状态。
尖啸一声,它放开了些素来隐藏的力道和速度,瞬间就轻易扑倒了一开始掳走妹妹的两人,并且用巧劲拌断他们的腿,又强令周围的狗子们把两人围起来。
剩下的那个凶徒,正是最后冲进来那人,也是砍伤老狗后颈的那人。这人一手持刀挥砍攻击着老狗,一手将妹妹搂在腋下。其身上浓烈刺激的药液味道驱赶着周围的狗子,其人更是试图向外逃离村子。
周围一大圈的狗子也是真没用,明明各个看上去都跃跃欲试的,但一靠近那凶人就受不了的退开,还流泪打喷嚏... ...反正是指望不上。
老狗步步跟紧,瞅准时机,跃在空中时轻巧的转了个弯,躲过那人手上的刀,再一爪将刀打落。
那人惊慌之下,将妹妹往边上掼下,转身就跑!
老狗扑向妹妹,想用自己做软垫,但尽力也没完全接住妹妹,没卸完的余力让妹妹滑落到粗糙的地面,白嫩的小脸和小手擦在地上,挫伤处一片红,渗出了颗颗血珠。
本就懵懂又被吓呆了的妹妹,在疼痛刺激下终于回神,顿时滚泪啼哭起来。妹妹不再复先前呆滞的状态,这本算是好事,但泪珠和啼哭声却让老狗揪心,先前压下的那股凶戾念头顿时如潮涨起。
转过身,老狗眼光变得冰冷,看向试图凭借身上的气味冲开围困狗群的凶徒,它心里那股凶戾的杀意越涨越高,恍若着了魔般再难抑制!
老狗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那么大的恨意和恶意,它想要杀了那人!近三十岁的老狗,第一次有如此强烈、清晰的嗜血欲望!
它从小照顾和保护的妹妹从来没受过伤,更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惊惧害怕过!
沉声吼叫一声,命令围堵的猫狗退开。老狗低沉唔叫着迎向那凶徒!只一扑,就将那人扑倒在地上,顺带撞断了他几根骨头,爪子搭上那人肩背,将其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听着那人凄厉痛叫,老狗心里莫名有种快意。一只爪子缓缓抚上那人颈间,撩开他挡在脖子处的乱发,老狗咧开嘴,锋利的牙齿卡上那人的脖子。
空气中,不知道是自己后颈流血的味道,还是那人脖子皮肤下隐隐跳动的血管里散发的味道,浓烈、刺激、充满诱惑!
“二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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