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是一件超级、超级、超级麻烦兼痛苦的面子工程。
这是望舒在太庙前的圜丘上,吹了两个时辰的寒风所的出来的结论。
她又累、又渴、又饿、又困、又冷,还不能有丝毫的怨言。
但是望舒觉得,最可怜的不是她。
而是在太庙里面,起身,跪下,叩拜一连串动作做了上百次不止的帅渣爹和直男癌哥哥们。
望舒瞌睡了好几次,终于听见总管内监举着一面铜锣,用力的敲了一下,发出“哐啷”的声响。
紧接着,圜丘一旁大鼓队、长号队依次响起,在圜丘下排成行列的朝廷命官们,高呼大梁社稷,千秋万代。
望舒揉着眼睛,看到眼前这番光景,总觉得好像某种邪教仪式。
这话要是说出来,被帅渣爹知道,肯定死无全尸。
最为庄重和威仪的祭祖仪式,在两个时辰后结束,但是对望舒来说,就好像只是一个外人,看着一场冗长而无趣的电影,最后连一丁点儿内容都记不住。
祭祖大典结束以后,望舒就被抱回行宫住处。
除了窗上的红色福字剪纸,还有宫人穿上新衣,见面互道恭喜以外,其实后花园这里,并没有多少新年的气氛,望舒觉得,这里对新年的喜悦,还比不上她曾经住的地方。
初七开年以后,适龄的皇子们,就要去国子监上学堂。
望舒了解到,宫中规定皇子们满四岁以后,就要上学堂,凌晨五点到下午三点,除了用膳以外,没有丝毫的休息时间。
下学堂以后,也不见得轻松。
为了讨父皇欢心,下学堂以后,皇子们会在自己的行宫午睡一小会,就捧着书不停的读,把先生教过的内容复习好几遍,以防父皇抽查的时候答不上来。
最小的皇子开年以后就满四岁,也要跟着去国子监上学堂。
而公主上学堂的时间就稍微晚一点,满六周岁以后,才会去南书院,所学的内容也不尽相同。
皇子们学的是《中庸》、《大学》、《春秋》等修身养性,治国之道。
而公主们学的却是《女训》、《女戒》,甚至还有女红等。
望舒还不到上学堂的年纪,每天的任务就是养肉。
四皇子的威胁,让望舒不得好好反思这段时间以来的所作所为。
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朝代,女子所有的权力,都是男人给的,不管她接不接受,她都必须得到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那几个男人的喜欢。
但是……
似乎操之过急了。
这副身躯那么小那么弱,再加上古代的小孩死亡率那么高,死一个公主,实在惊不起太多的波澜。接下来的每一步,她都必须谋划好,首先,是安心养肉长大。
熊孩子们都去上学堂了,经常来看她的,除了阿娘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人;如果真的要计较的话,帅渣爹偶尔也会来一两次,不过好像只是把她当不倒翁,一次次的把她揪翻,再看着她一次次的站起来。
而江岱煦永远都不知道,在望舒的笑脸背后,早就把他咒骂了千万遍。
不过心细的望舒也发现了变化,虽然江岱煦来看她的次数不多,平均下来一个多月才出现一次,但是帅渣爹脸上的笑容却渐渐多了起来。
最近的一次,竟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花酥。
望舒不知道这种待遇是她独享,还是帅渣爹对每个孩子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