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公世子在院内通宵达旦,设宴聚会,一直闹到后半夜才散场。
与会众人都喝得烂醉,世子倒是稍微好一些,和管家一起张罗着把人都送上回家的马车。
再是显贵门楣出来的公子,喝醉了也就是一摊人形的烂泥,荣国公世子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收拾完这个烂摊子,正准备回去睡觉,却发现荣国公背着手站在院里。
“爹,吵醒您了?”
荒唐了半夜,荣国公世子倒也不紧张,笑嘻嘻地晃了过去。
荣国公府是世袭的荣华富贵,看似鲜花着锦,实则也是危机重重,历代皇帝对他们其实都是相当忌惮的。
名声威望一个都不缺,反而是缺一个好座位?
为了表现出自己对皇族绝无二心,事事跟着帝王家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历代荣国公都刻意淡泊名利,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只求做个富贵闲人。
老荣国公也是这么吃喝玩乐过来的,因此世子一点儿都不紧张。
谁知荣国公开口很严肃。
“东宫的人你也敢往家里带?”
“您说莫姑娘啊?”世子眨了眨眼,大手一挥,“她算什么东宫的人?四处钻营,机灵过头,依儿子看,太子也不过是拿她当个玩意儿罢了。”
方才还口口声声叫着莫才女的人,私下里却已经变了一番说辞。
“虽然长的还可以,新花样也多,可终究只是个农女,上不得台面,当众给人跳舞这种事都做的来。爹,倘若她真是东宫的什么重要人物,太子殿下会让她这般抛头露面,丢东宫的脸?”
一番话说得荣国公也沉默了,虽然外界都传言,这位莫姑娘是太子殿下的重要之人,太子更是为了她屡屡破格,不过世子的话听起来也很有道理。
“总之你自己注意些,不要引火上身。”
“知道了爹。”荣国公世子也不是完全不在意,大不了就是大门一关,莫含香再清高又能拿他如何?
荣国公父子关于莫含香的交谈,东宫众人自然是无从得知。
莫含香尝到了交际的甜头,越发整日在外游逛,仿佛东宫就是她的客栈一般。
和凤天祈在门外撞上的两天,莫含香还担心他会遣人来问,没想到凤天祈却未发一言。
莫含香自然乐得自在,没几天就把这件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凤天祈倒没有如此心大,他到底还是病了。
不知道是酒后吹风,还是那晚在东宫门前停留的时间太长,凤天祈睡了一夜,第二天便浑身无力,连床都起不来。
太医来诊过,说是风寒之症,得好好保养,要凤天祈最好闭门谢客。
凤天祈这病来的让慕挽歌也跟着心虚,再加上生病的第一晚,凤天祈还发了热,她便也上心地忙里忙外,只求他尽快好转,不要生出什么事端。
就这么养了三五日,凤天祈对慕挽歌出入朝阳殿也成了习惯,每日不是她送药过来,还得问上几句。
慕挽歌无奈,只能依着他来,想着等病好便能作罢了。
一日用过早饭,外面天气正好,太阳照在院中假山流水的盆景上,显得格外暖意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