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话音未落,殿中先是一静,而后当啷一声巨响,是凤天祈把熏香所用的铜壶砸了出来。
安心凝神的香料撒了一地,正如眼下的凤天祈,怎么也无法平静。
“进来!”
慕挽歌依命入殿,华贵的寝殿中,凤天祈面色难看地站在床边,眉头皱得紧紧的;莫含香躺在床上,正闭着双眼虚弱地呻吟。
“慕挽歌,你好大的胆子!”
刚打了照面,凤天祈马上便冷喝一声,看向慕挽歌的眼神满是愤怒。
“殿下为何大动肝火,”慕挽歌倒是没恼,“仔细气大伤身。”
若是放在上一世,面对这样诘难自己的凤天祈,慕挽歌势必会争辩一番,而后委屈不已;但这一世,她再也不会如此了!
虽则不能和离,可慕挽歌也不会还傻傻地抱着幻想,继续求这份虚无缥缈的感情。
不动心,就不会有什么期求。
慕挽歌这般冷静,显然不在凤天祈的预料之中,他愣了一下,才重新挂上质问的表情。
“本宫问你,为何要给莫儿下毒?”
慕挽歌这下眉头一皱,“臣妾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一派胡言!”凤天祈显然还在气头上,“莫儿只在宫宴上接过你桌上的一道菜,除此之外都与本宫同食,回到东宫便发了急病,你还敢狡辩!”
凤天祈说的这一幕慕挽歌还记得,今晚宫宴上有道兔肉所做的菜,慕挽歌不喜欢,莫含香却爱得很,吃了自己的那份尚嫌不够,见慕挽歌不动筷,便把她的盘子也要了过去。
慕挽歌蹙眉,“殿下是怀疑臣妾下药?”
宫规森严,出入都要受到严格的检查,且不说慕挽歌如何在这个过程中把药偷偷带进去,就说大殿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她要怎么动手?
难不成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撒药粉?未免太不现实。
慕挽歌也不着急分辩,就这么问了一句,凤天祈更是熟知规矩,顺着她的思路考虑了起来。
这样做的风险也太大,殿上那么多双眼睛,只要被一个人看见……
“殿下……”
凤天祈正慢慢冷静下来的时候,莫含香忽然又呻吟了一声,还在床上挣扎了几下,“好痛啊……”
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听着倒不似作伪。
凤天祈顿时顾不上那纷乱的思绪,回身去握住了莫含香的手。
“莫儿你感觉如何?”凤天祈轻声哄着,“还痛不痛?再坚持片刻!”
莫含香连咳嗽都是有气无力的,“殿下,我真的好痛,是谁想让我受这样的折磨!你一定要帮我抓到凶手!”
凤天祈自然是满口答应,“莫儿放心!”
这般说了两句,再看向慕挽歌的时候,他便又冷下脸来。
“说不定太子妃有什么高明的办法呢?”
慕挽歌只能摇头,凤天祈对她已经有了怀疑,乃至认定罪名的意思,她说什么也是徒劳。
“太医何时能到?”慕挽歌索性将话锋一转,“还是等把过脉,确认了莫姑娘究竟是怎么回事,殿下再来给臣妾定罪吧,毕竟从臣妾入殿到现在,也有不少时间了,莫姑娘瞧着并未毒发。”
这话倒又说得有理,莫含香虽然嚷嚷着腹痛呕吐,除此之外也不见有其他症状。
凤天祈的脸色变化万端,最后重重拂袖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