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庭筠到了杨府门前时,正下着蒙蒙细雨,整个天空灰蒙蒙的,只余二三小贩顶着风雨还站在街边坚守着。
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子走了出来,旁边跟着个年纪较轻的丫鬟模样女子,打着伞,神色难安,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嗫喏几下,只还是叹了口气。
只将大半个伞身都倾了过去,仿佛这样便能将扑到女子身上的风雨都给挡住似的。
她身形瘦削,眉眼间笼罩着淡淡的愁绪,只是这到底是杨楠的夫人?还是杨楠那庶嫂?
女子乘着青色小轿离去,奚奚庭筠正意欲跟随,却见府门再次大开,却是杨楠匆匆而出,面上还带着些不堪其扰地烦闷以及淡淡地悔恨。
瞧见奚奚庭筠,眸中划过几许不自然,嘴边却带起一丝笑,面上带着期盼,“奚大人,今日上门,可是我那两个侄儿有了消息?”
“是有了消息,只是。”她被杨楠殷勤地迎了进去,看见杨楠的期盼,继续道,“今晨有衙役瞧见一女子进城时有异,搜查时从她身上找到了这两枚小金锁,倒是与你们之前说得颇为相似。”
明灿灿的金锁造型精致,上面的麒麟栩栩如生,只如今却沾着几点暗褐色印迹,瞧着有些让人心惊。
“是,这是我们杨家打给俩小儿的,当时这样式,还是独二份的。不瞒大人,自从我那小儿被贼人害死后,我便视俩侄儿女如亲生,这两片还是我亲手挑选的。”杨楠神色激动,捧着物件不撒手,迫切道,“如今那小儿在何处,贵府衙可找到了?!”
“杨爵爷实乃好叔父。”那眼中的期待宛若火苗将奚奚庭筠烫了下,只仍得实话实话,她略带歉意道,“抱歉杨爵爷,那女子人似是受到惊吓,神志不清,至今还未清醒,大家已沿途去找了。”
那女子衣衫褴褛,身上脸上都是血迹,想来多少会有些痕迹。
如今她上杨府,也是奉周大人命,领杨楠上京都府看看是否认识那妇人。
许是能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唉,我随你们去。”杨楠长长叹了口气,垂下眼睛默了两息,转头吩咐跟在身后的管家,“去碧波院跟夫人说一句,我去去便回,让她好好养身子。”
管家转身欲去,却见旁边守门的小厮小声回到,“老爷,夫人适才出门了,说是要去千佛寺。
杨楠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随即长长地叹了口气,“既如此,便罢了。”他见奚奚庭筠在旁,便笑着解释了一句,“自从我那小儿......夫人便每月这个时候去千佛寺上柱香,寻常时候便不爱出门。我也实在不知该如何宽慰于她。”
奚奚庭筠略略有所耳闻,只略笑了下以示尊重,“爵爷,大人那边还等着,要不您看?”
“说得对,我们还是赶紧过去,莫叫周大人久等。”
几人抬脚走了几步,小厮刚要关上大门,便被重重推到一边,一美艳的年轻女子从内奔出,面带泪痕,梨花带雨般地扑向杨楠,声音娇软,泫然欲泣,“爵爷!听说找到招儿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