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细白,那瞬间奚庭筠的眼珠似郁蓝的深海,只余一片黑。
她微微一笑,摊开掌心,怨恨尖啸也都跟着夜风四散而去。
静静看了几息,转身便见徐佑乐愣愣地看着自己,徐佑平元气大伤,躺在床上哼哼唧唧,一双眼瞪得老大,讷讷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说,这其实是在做梦?”
奚庭筠轻轻一笑,引得徐佑乐终于从适才恐怖玄幻的场景中回神,她抿了抿唇,还有些心有余悸,“敢问大人,刚刚,那是......何物?”
“没什么,只不过是有些横死女子,死后怨气锁结成玉,其魂带厉,专食年轻男女精气魂魄而已。”
“这样......,我还以为,这些只有话本子里才有。”
“嗐,小妹,这就是你太过不知。想当初我游历山河,见多了这样的事,你这小姑娘家家不必害怕。”徐佑平缓过劲,眼下症状全消,只身上仍有些倦怠,便不欲在两女子面前堕了男子气概。
“还不是怪二哥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见多了这样地事,怎么不知道险些害了自己。”眼见二哥又开始不靠谱,徐佑乐毫无大家风范地白了他一眼。
“咳,”被亲妹毫不留情地揭了面子,徐佑平有些尴尬,当下决定转移话题,“不过你一个小姑娘,竟然是道士?!瞧着可不像。”
奚庭筠也不计较,拍了拍腰间佩刀,笑道,“道士算不上,我只是一个小小京兆都府捕快。”
“哦。刚刚你那风姿实在出采,这驱邪之术,祖传的么?还是师承哪位高人?还有能不能再给我些护身符......”徐佑平毕竟还未及冠少年,哪怕心性再佳,遇上这等毛骨悚然之事,心里都不免直发冷。
“二哥,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徐佑乐一巴掌盖住自家二哥那张从刚才起就吧嗒吧嗒的嘴巴,问这么多,惹人厌烦怎么办。
“今晚还得多谢大人......道长救了我兄妹二人,大恩大德,我武国公府定当竭力相报。”
奚庭筠抱拳拱手,声音清亮,这下笑得爽朗,“不必挂怀,这也算的上份内之事。”
“不成,救命之恩,怎能算了。”
“对,我兄妹二人的性命,日后你若有何要求,尽管提。我们随叫随到。”
多么朴实助人为乐不求回报精神啊!徐佑乐徐佑平感动地眼睛发酸。
奚庭筠沉默弹指,想到家中境况,摸出几枚黄符,有些赧颜地,羞涩地,用一种神棍的语气开始推销,“你们如此盛情,择日不如撞日,要不然,你们买了这些符?居家护身,安神定气,童叟无欺,货真价实。三两银子就行。你们绝对值得拥有。”
晨光熹微,风中带了露珠的微湿,一缕阳光从有些厚的层云缝隙边悄悄溜出来,树梢的鸟儿在枝头间蹦跶,不时歪头啾了两声。
徐佑平踩着虚浮的步子地进了正堂,口中哈欠在瞥见某人时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他悄悄转身,脚刚踮起,就被人叫住,“去哪儿?”
语调优雅平淡,但音色中的冷意却像一桶冷水似地迎头泼下,令他那一夜都昏沉地精神瞬间一震。
徐佑平心中哀嚎,面上带着干笑挪了过去,“哈哈,哈,大哥起的早。我适才忽然想到,云侯家三公子约我去参加诗会去,想着早早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