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西垂,天色渐渐变暗。
月亮斜斜挂在树杈间,盛都开始亮起了街灯。
从城南一路闪烁至城东淡淡的光芒,却在忠敏将军府时灭了下去。
“啊!”惊叫声四起。
宾客四散,惊慌失措地,连滚带爬地从府中逃出去。
只因刚刚发生的一幕过于惊悚。
原本正牵着红绸,乖乖巧巧地对着高堂行礼的新娘子突然低低念叨起来,喜娘凑近查看,不妨她突然暴起,顶着红盖头犹如野兽般,狠狠地......一口咬在了喜娘的脖子上。
而后行状癫狂,四处冲奔,见人便咬。
力气之大,外人竟不能阻挡。
在将新郎官咬伤后,便冲入喜房,随即离奇暴毙了。
其状可怖,令人不忍直视。
这下可是大事。
平国公府人怀疑将军府人谋害女儿,敏忠将军府则怀疑国公府嫁了一个身怀暗疾之人还想赖上将军府,两家都自觉颜面大损,自是吵吵囔囔,争执不休。
此时月色隐入厚厚的云层。
敏忠将军府挂着红色彩绸耷拉着一半,连门前的爆竹碎屑都还随着夜风到处飘卷,廊檐下的大红灯笼衬托着府内寂静的气氛,到处都是红色,莫名诡异。
夏设正候在朱门边,瞧见陈新元带着奚庭筠进来,忙拉着人退到了墙角,“现如今两家都不许咱们仵作进去验看尸体,为师只能找你来。”
这该死的男女有别,礼仪尊教,连人没了都还计较这些。
可是入乡随俗。
只是......
奚庭筠犯愁,压低嗓子回道,“可是师傅,我也压根不懂这些啊。”
“知道你不懂,只需拿出你平时那些神神叨叨的劲儿,看到什么说什么。现如今都尹大人正焦头烂额呢,你得给他个话说。”
他又瞅了一眼徒弟身上宽大的道袍,觉着眼疼,“好好公职人员,这穿的什么,还不赶紧换了去干活。小心大人瞧见丢了差事,师傅都保不了你。”
奚庭筠被师傅如此嫌弃,噎了一噎,也不好反驳她那些神神叨叨是真的,老老实实寻地儿换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