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是很认同白懿轩的话,林墨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事实上,今日她提出李文修是否患有隐疾时,内心也曾出现过暗示。她也曾想过,李文修是不是具有双面性,或者多面性?甚至想到过,是不是平日里的李文修多么孝敬老父、疼爱妻儿,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他便有多痛恨自己的老父和妻儿?但这些想法实在太过惊悚,诡异到闻所未闻。所以,林墨自动将它们忽略了。
现在白懿轩再次提起,林墨才惊觉,自己竟一直在逃避。
就像人总是会向往美好的事物,其实,从她走进小院,见证了每一个李文修对沈初夏温情又隐忍的疼爱时起,她的内心,就一直在拒绝所有关于李文修的负面信息。
见自己的分析推理非但没有让林墨如释重负,反而令她忧心忡忡,白懿轩勾唇一笑:“墨儿?今日你在西柳村勘察现场,难道也一直这般愁眉苦脸?”
“啊?”思路被白懿轩打断,林墨冲他鼓鼓眼睛:“当然不是!我在刘捕头和老仵作他们面前装得十分高深淡定,他们都崇拜我得紧。”
“嗤……”白懿轩笑得愈发温暖:“所以只有在我面前,你才总是乱七八糟的样子吗?”
“谁叫你是我表哥?”冲白懿轩做个鬼脸,林墨又道:“懿轩?你跟我一起返回西柳村好不好?”
“为何?”
“这案子悬而未决,我心里难受,恐怕回家也睡不着。”
“我已经同你分析得如此透彻了,你还有什么可难受的?横竖你我都认可李文修是凶手,那么,只等李文修醒来,设法撬开他的嘴不就万事大吉了吗?你何苦如此为难自己?”
“我不是为难自己……”迟疑片刻,林墨道:“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莫要生气,方才你当头一棒喝醒了我,我承认你的分析假设有理有据。倘若真如你所说,李文修是因为心理压力太大、思虑过重导致了走火入魔、狂性大发。那么,他的杀人动机就很明确了,本案也确实可以定性并结案。
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咱们都忽略了什么。这种感觉有点莫名其妙,仿佛我已经找到了门窗,只要轻轻一戳,就能捅破那层窗纸,但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戳门,还是该戳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