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里白色的身影，可不正是云舒？秋菊和冬生又急忙往岸上去，嘴里不停地喊着：“小姐，小姐怎么样了？”
柴斐看她面色血色全无，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将云舒从怀中轻轻放在地上，一手扶着她的头另一手轻拍着她的脸，唤道：“纪云舒，你醒醒……”
秋菊和冬生赶到时，也没见云舒睁开双眼，望着她脸上头上的水珠，声音都颤了起来，“小姐，快醒来啊小姐！”
可还是没有回应，柴斐眼中担忧越来越浓。脑子里突然响起老和尚说过的话，若是人溺水了之后没有呼吸，很可能是肺中气息不足。如果有他人可以渡气，那么溺水的人有可能转醒。
他看着云舒紧闭的双唇，原本粉色的唇瓣已经泛起了白，深吸一口气，看来只能试试这个办法了……
秋菊看着他朝云舒脸上压了过去，声音比脑子要快了数倍，失声尖叫道：“你要对小姐做什么？”
冬生则脚下一个踉跄，赶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万一附近有其他人听见了，小姐的清白怎么办？还是赶紧装作没有看见，来个死不承认的好……
就在柴斐离云舒的双唇还有半寸的距离时候，苍白的面庞上睫毛轻颤，宝石般的双眼幽幽睁开，云舒醒来了……
柴斐生平第一次有些手足无措，愣在原处眨了眨眼。云舒一时没搞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也跟着眨了眨眼，两人动作一样，所想却完全不同。
她怎么这个时候醒来了？他是该先生气她把自己拖下水呢，还是先解释自己现在的动作呢？
而云舒才从掉进水里的绝望中清醒过来，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脑子飞快地转动，柴斐救了她？可他离这么近做什么？
柴斐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云舒炸了毛一般跳了起来，双手用力推开眼前的人，“你给我走开！”柴斐也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被推的直接跌坐在地上。
柴斐轻咳了一声，缓解了自己的尴尬，迅速从地上爬起来，将粘在袍子上的枫叶拍落，抬头问道：“你还好吧？”
“谁要你假好心？”她难得出来散心，遇到他却全部泡汤了，连小命都差点交待在这里，云舒想到这里就气得不行，恨不得再一脚将他踹到地上。
柴斐被这么指责，也是怄得不行，“喂，你有没有良心啊？明明是你把我拉下水的，我还救了你，真是翻脸不认人！”
云舒自知理亏，可她也委屈，没好气地开口道：“若不是你从一开始就威胁我，我会赌气滑倒吗？要不是你到石头上吓我，我又怎么会落水？我气不过拖你下水，可你会游水，根本不会有事的！次次遇到你都没有好事……”
说到最后一句，云舒的声音已经弱了下来，还带了一丝哭腔。柴斐没想到平日里总是装作冷静克制的她噼里啪啦说这么一大堆，而他却不知如何回答，毕竟好几次他确实起了故意逗弄她的心思的。
现在怎么说都是他的错，他便索性不说话了，瞧了瞧湿透的衣裳，一屁股坐到地上，眸子直接看着她。
云舒本以为他会反驳，想好了一肚子的说辞。现在他不讲了，她也无法再开口。想起方才沉入水中的绝望，她冷冷地转过脸，对秋菊和冬生说：“我们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