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小气，只是这样的村子，若是直接给十两的银锭，一来换不开，二来容易被不怀好意之人盯上。
云舒交待完这些便带春迎和秋菊匆匆离去，赶在晚课前去了空慧师太的禅房。
“阿弥陀佛，纪施主此刻前来可是有事寻贫尼？”空慧师太睁开眼，脸上挂着慈善的笑意。
“师太，云舒前来是想请您明日到南山村看诊。”她也没兜圈子，直接表明了来意。
空慧师太有些迟疑，“这……是何人看诊？施主也知道明月庵的规矩，病人是要亲自前来问诊。”按理说纪施主不像是不知道明月庵的规矩才是。
“我知道此事有些难为，特地前来跟师太说明缘由……”云舒把杨家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又着重道：“佛家常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杨家是为了抵御外敌才到如此境地，可谓是至忠至善，为了这样的家国之情，亲友之情，便是破例也只会被世人称颂的。”
“云舒知师太有自己的考量，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此事本就是功德无量的善事。何况庵里有这样好的医术传承却一直寂寂无名，即便普渡众生也是有限的，这大都是因为无人知晓明月庵。”
“若是师太遇到杨家这样极为不易的人家能够破例下山诊治，想必很快附近的村子都知道明月庵医术了得，不久之后誉满京城也是指日可待的。”
“纪施主，贫尼和庵里不在意这些虚名。”
“可庵里的香火呢？明月庵得了名气能多诊治一些病患，给她们指一条求医之路很有可能就是指了一条求生之路，这样即便是担了虚名又如何？师太，都说佛家讲究看破红尘，可您担心其他人的看法，难道不是一种看不破吗？”
空慧目光微闪，没想到这位小施主如此通透，可多年来明月庵的规矩都没变过，真的要在她手里起了变数吗？但是庵中破损的几个大殿还没有修缮，还有上次下山化缘时见到被人丢弃的婴儿，若是香火旺了起来……
云舒看着她手中的犍捶敲得急促起来，叹了口气道：“我知师太不易，可都说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若是能够帮到更多的人，又何必苦守这一条死的规矩呢？”
“我考虑考虑……”
云舒施了佛礼道：“杨夫人的病耽误不了多久，还请师太念在杨家的不易大发慈悲。云舒就不打扰师太了。”
走出禅房，云舒又调头往后山赶去。
“小姐，师太明日会去吗？”秋菊有些担心。
“其实我也没有十成把握，但是师太心怀慈悲，想必今晚会仔细考虑的。”她只知道上一世的明月庵曾下山看诊，但现在，她也只能尽力一试。若是空慧师太不下山，她也可以把杨家带到城里找大夫，只是那样容易被二房揪住不放。
现在就希望老和尚靠谱一些了。云舒到时，院中的苦玄和柴斐各执一子正在下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