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体恤。老奴这条命是夫人救的，若不是夫人临走时将小姐托付给我，我这把老骨头早随夫人去了。”
行了蹲礼后，姜嬷嬷站起身来，“红蕊丫头，你可还记得你是栖梧院的人？”
没等红蕊回话，姜嬷嬷又叹了口气，“今日我是应王嬷嬷的约来碧荷院教规矩，这已是第五天了。我离开碧荷院时，王嬷嬷交给我一个包袱，当时打开里面是一些针线，王嬷嬷说托我拿给夏清，让她得空帮忙绣个花样子。是我没有牢记小姐的话，一时心软便答应了。”
“因着后院离下人房近，我就直接从后门回了。哪曾想刚进了院子，旁边钻出这红蕊，一把抱住我就喊叫了起来。小姐院子里哪容得她喧哗，训斥了两声，她便拾了包袱闹到二夫人这里。”
黄大人皱眉道：“可有人证物证？”
云舒撇撇嘴，若是人证物证都靠被告自己提供，还要你这知府做什么？
“老奴没有人证，那物证，到了这院子里就成了大人看到的金银首饰和御赐佛像了。”
余氏面上浮起怒气，“黄大人，您看这奴才，竟还想推脱！”
黄大人没理会余氏，只把今日轮值的丫鬟婆子全问了一遍话，得到的回答都和红蕊说得差不多，便要准备结案。
齐元昭来了一直不曾说话，想着刚刚纪云舒连跪都舍不得让这嬷嬷跪，怎么眼看罪名要坐实了却没有动静呢？
“县主，这案子很是清楚，必然是这刁奴起了贪心，偷盗侯府财物，却没想到竟盗了御赐之物。”
听到黄大人的结案，余氏脸上有了笑意。
云舒佯装不解，“大人，偷盗御赐之物该当何罪？”
黄大人得意起来，“理应处斩。”
“哦~”云舒看到夏清打了个手势，便站起身来，“那黄大人，我有一事不明，可否请教？”
“姜嬷嬷管着侯府大库房的钥匙和我娘的嫁妆，若是为财，怎么不全拿金银之物，要拿御赐之物呢？难道她不知擅拿御赐之物是死罪吗？”
“这......”黄大人有些犹豫，“或许是她不认识御赐之物，盗错了。”
云舒眼里浓浓的全是讽刺，这黄大人当她十二岁，就可以像小孩子一样糊弄不成？“嬷嬷，你说说侯府接过几次赏，那佛像是哪年因何事赏的？”
姜嬷嬷肃声道：“回小姐，府里一共得了圣上四次赏，分别是元和二十年，元和二十二年，元和二十五年和元和二十七年。那佛像是元和二十五年老爷大败胡人，得封虎卫上将军时一同赐下的。因着当时圣上听民间有传闻说老爷杀戮过重，难得麟儿，所以才赐下这佛像镇宅。”
黄大人有些窘迫，咳了两声，“即便没有动机，这人证物证俱在......”
云舒看黄大人铁了心想糊里糊涂断案，朗声问道：“这原告被告各执一词，况且被告没有动机，那么此案就有疑点，有疑点的案子难道不是应该彻查吗？”
余氏暗喜却又不好表露，只过来劝着：“云舒，怎么跟黄大人说话的？黄大人，实在对不住，云舒年纪还小，不懂事。”
云舒笑了笑，极认真地看向余氏，“婶母，偷盗御赐之物可是死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