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吉时,李南鹤被人搀扶着去拜了堂。
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出趟任务的功夫,她就跟人拜上堂了。
但她非一般女子,不会觉得这简单地和男人磕几个头就定了她的下半生,她的人生,从来都只掌握在自己手里。
等拜完堂,她被人搀扶回了婚房,等再见到君苍炎时,夜已经深了。
他被灌了不少酒,身上有浓重的酒味,他一步步走上前,随后伸手,将李南鹤的盖头给掀开。
这是他第二次掀她盖头,但盖头下的人还是那副惊恐可怜的样子。
李南鹤深知演戏要演全套,她现在是娇弱可怜的通判府小姐,若她表现得太过淡定,难免会被怀疑。
所以此刻的她,缩在床的最里侧,将自己团成一团,无声的流泪,身上还微微颤抖。
君苍炎只淡淡看她两眼便到耳房沐浴,再回来时身上只穿了一套薄薄的中衣,李南鹤以为他要和她洞房,都做好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准备了,结果却见他自顾自在床外侧躺下了。
君苍炎闭眸不看她,略微低沉的嗓音浅浅开口:“你若老老实实待着,我便不碰你,睡吧。”
李南鹤略微错愕,她本以为君苍炎是见色起意要抢了她做压寨夫人,但如今看来实情并非如此。
想着要维持人设,她等君苍炎睡了好一会儿,呼吸渐渐平稳绵长后才小心翼翼将头上的发钗簪子给拔了,再脱去外袍,紧贴着床的最里侧躺下。
折腾这么一天还挺累的,好好睡上一觉,醒来再去继续完成任务。
寝室内寂静无声,只有姑娘熟睡后平稳地呼吸声传出,黑暗中,君苍炎微微勾了勾唇角。
胆子这么小,睡的倒还挺快的。
......
太子运粮队伍今日便要途经白坟岭,李南鹤当了三日的压寨夫人,日子过地倒还挺悠闲。
身边有人好吃好喝伺候着,有君苍炎在,也没有人敢来找她麻烦,她就每天带着丫鬟在山寨里溜溜达达,明面上是在闲逛,暗地里却是在研究地形路线。
他们的人已经混上了山,只等时机成熟便可动手。
今日连绵阴雨,山间道路泥泞,太子一行人竟是傍晚时分才到白坟岭外围。
他们显然也是知道白坟岭夺天寨得威名的,准备原地安营扎寨,先在白坟岭外围过一夜,明日天亮再出发。
从临安城出发已有两月,他们的队伍路上经历过大大小小许多次的山匪抢劫,但因为对方不成气候,都被运粮军给打败了。
这也导致了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太子有些膨胀,那么多山匪他们都打败了,难不成还会怕什么夺天寨?
运粮军校尉好意提醒太子今夜和衣而睡,不可卸甲,以免夺天寨突然来袭。
但太子不以为意,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离白坟岭还有十几里地呢,那些山匪总不至于跑这么远。
所以,他不仅脱去盔甲入眠,睡前还让人给他烧热水泡脚,那日子别说多舒服了。
校尉心里对太子有意见,但奈何人家位高权重,他也不好多说,只能吩咐人夜间加强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