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走后很久,华妃都一直呆呆的。不动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香炉流泪,那香炉不久之前还燃着欢宜香。
华妃脑中不断闪过安陵容的话,欢宜香、年家、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为何皇上独独赐了她欢宜香,为何皇上多次说就喜欢这个味道,引得她日日焚着。
为何从她宫里出去的敬嫔、丽嫔没有一个有孕。
为何当年她有孕之时,初时皇上还十分欢喜,后来便渐渐不再来。
为何当年齐月宾害了她的孩子,皇上登基后她还能初封为妃,与自己平起平坐。
为何她年家助皇上登基之后,皇上却对她越发淡薄,只在需要她或需要年家时才来翊坤宫。
这一切的一切,原来早就有迹可循了啊。只有她一人,抱着她那可怜的真心,做着可怜的梦。
想来这些年本宫让她们看足了笑话吧。笑本宫生不出孩子,笑皇上的宠爱。笑年家迟早倾覆本宫却一无所知,还做着那可怜的痴心梦。
越想华妃就越恨,恨的心中滴出血来。恨自己愚蠢,看不清这宠爱后的算计。更恨自己眼盲心瞎,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太后、皇上、皇后还有端妃。很好,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把自己在殿中关了整整一天后,华妃出门了。她不想要那种结局,年家也不想要那种结局。
她要报仇,她要好好的在这这后宫看着、活着。让那些害了她的人,都得不到好下场。
她要年家昌盛不衰,久久的绵延下去。
想通后的华妃不愧为将门之女,做事利落极了。她先是让颂芝将欢宜香装了些,从秘道送去宫外,让哥哥手中的好手看看。
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安陵容说的没错。欢宜香里不仅有麝香,还是药性极强的西北大雪山的马麝的当门子。
而西北,正是哥哥驻扎之地。这马麝想必也是哥哥进贡上来的,只是没想到到头来却用在了自己身上。
也是难为了皇上的一番心思,这当门子虽药力最强,香味却不甚浓。而且这欢宜香中,用别的香料调和的非常好。
若非行家细闻细验,在焚烧时是段段不会发觉的。
女子不能用麝香,久用此物便不能受孕,即使有孕也多半不是死胎便是小产。
她多年承宠却无身孕,只怕早早的便被这欢宜香伤了身子,再不能生了。
虽然心中早有准备,可听到确切回复后,华妃还是恨的目眦欲裂。
当下便立即修书一封给哥哥,用年家暗语说了皇上的心思。
劝慰哥哥的同时也让哥哥赶紧想办法,找好后路以保全年家。
哥哥的行事一向不拘束,只怕此番要付出好一番代价了。
但哥哥退下来也好,侄子们可以顶上去,有一番建功立业的机会。
哥哥也可好好休养了。说来也是可笑,戎马一生,竟从未享受过这京城里奢靡华贵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