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后篇 归来(1/2)
秦暮野的样子一天比一天憔悴。
他开始变得沉默，是那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手下们看着他不吃不喝，日渐消瘦，都觉得老大这样早晚要完。
但当周宥齐的消息传来时，秦暮野整个人都变了。
那张惨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眼里重新燃起火焰。但那不是生机，而是纯粹的恨意。
他开始追杀周宥齐。
不是为了杀死他，而是折磨他。每当周宥齐逃到一个地方，秦暮野就会在那里等着。
他用最精妙的手段让周宥齐生不如死。有时是几颗子弹打穿腿，有时是割破皮肤。但他从不让周宥齐死去。
这个游戏持续了三个月。
顶点看着秦暮野的样子，心里发颤。那个人像是找到了新的活下去的意义，但这意义比死亡还要可怕。
周宥齐成了秦暮野的执念。他在追逐仇人的过程中找到某种病态的快感，那些残忍的手段似乎抵消了一点他内心的空洞。
军方终于看不下去了。
“你必须停下来。”
秦暮野抬起头，眼神空洞：“为什么？”
“够了。”军官说，“要么现在投案自首，要么我们会采取强制措施。”
秦暮野突然笑了：“投案自首？”
那声音冷得让人心里发寒。军官以为他要发疯。但秦暮野只是喃喃自语：“对，投案自首…”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秦暮野，他居然这么轻易地就同意了。
而秦暮野却想起岑澈说过的话。
那天他抱着岑澈，岑澈靠在他怀里说：“要是你哪天肯自首，我就和你在一起。”
秦暮野闭上眼睛。
是不是承认这些罪孽，你就会回来？
是不是认罪自首，就能找到你？
你说过的，只要我自首，你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
这次，该你兑现承诺了。
岑澈。
秦暮野回到那间熟悉的囚室。
墙上的小狐狸还在那里，歪着头看他。那是岑澈用硬币刻下的，线条简单却生动。
当时他嘲笑道，“这么没素质。”
岑澈笑了：“我只是想让大家记住，曾经有个会画狐狸的人住在这里。”
秦暮野伸出手，指尖贴上墙面。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刻进他的指腹，每一道都那么清晰。
小狐狸的身边已经多了很多歪歪扭扭的伙伴，那是后来的囚犯刻下的。
有人画了只瘦骨嶙峋的猫，有人画了条蜷缩的狗，还有看不出是什么的奇怪生物。
他们有的重获自由，有的死在牢里。但岑澈画的狐狸一直在这里，看着一个个囚徒来来去去。
这些囚徒都在试图留下些什么，证明自己曾经存在过。
就像岑澈一样。
那只狐狸依然是最好看的。尾巴微微上翘，带着几分得意。就像那个人的笑容。
秦暮野把额头贴在墙上。冰冷的墙面渗着潮气，浸透了他的皮肤。
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他蹲下身，肩膀微微发抖，那些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哭声在空荡荡的囚室里回荡，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声音，沉重得几乎要压碎墙壁，他哭得像个孩子，又嘶吼得像个野兽。
局长在新闻发布会上表态，承认那队特工的死是军方指令。一场精心策划的作战，用十几个人的性命，换取了钨州的和平。
“我也会进监狱，这份责任由我背。”老人的声音很平静，“是我让他们这些孩子执行这个任务的。”
因为岑澈的牺牲，秦暮野的刑期只判了十年。
这三年，秦暮野的时间凝固在这间囚室里。他拿出那盒信，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
但他没有像岑澈说的那样一天一封。而是好几天，甚至十几天才读一封。他把每一个字都反复读上几遍，直到那些字迹深深刻进脑海。
直到看到最后几封的时候，他不再看了，他害怕看完。
因为一旦看完最后一封，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每天傍晚，当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时，他都会坐直身体。他期待着那个人穿着狱警的衣服走进来，冷着脸打他骂他。
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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