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马的尸体七零八落横陈在雪原上，黑红的血浸入雪白的雪地里，化作一道道扭曲的图案，若是从远方猛然看去，就像一张残忍的水墨画。
五名靺鞨斥候应当也是在这场无边的雪雾里迷了路，他们从雪雾里钻出，碰上陈在与李轻絮的时候也是一怔。
不过他们显然将这二人当做辽东雪原上常见的难民或者溃兵，于是呼哨着冲了上来。
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陈在从一具看上去稍微正常些的靺鞨斥候尸体上扯下条破布，草草擦了擦捡来的绣春刀。
他方才一击得手，精钢的刀刃上还是散发着一股腐臭，那是被侵染的血肉沾染在刀锋上的气息。若是不加以处置，这柄刀很快也会变得疯狂诡异，金属会腐朽、崩断……
默默地做完这一切，他又一次点燃了刀刃，炽白的火焰烤灼着周围的雪，一点点融化成水——这是再明白无误的太白剑意。
李轻絮就跟在陈在的身后，抱着肩瑟缩着。她负了伤，残破的衣裙也不足以抵挡这样的寒冷，一路上全靠着陈在的扶持。她自然是看见了陈在的出手，却默契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毕竟辽东的冻土上已经埋藏了太多的秘密，又如何容不下一个倾颓宗门的末代剑仙呢？
“运气不错，还给剩下匹马……”陈在走回来，手上牵着匹马。
这些靺鞨人的战马或多或少都受过些侵染，严重一些的已经彻底畸变，头上、脚上会生出巨大的骨质与锋锐的触手，几乎看不出什么本来模样。而这一匹，只是在额上生出了第三只眼，看着至少还算正常……
“靺鞨人将马也当做妖魔来养，还是得小心一点侵染。”李轻絮轻轻咳嗽了一声，迎上去两步，伸手按在这匹三眼马的额前，她的嘴里喃喃地念着不知什么咒语，过了片刻只见指尖开始泛出金色的光华来。
“如何？”陈在耐心地等在一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