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攀登高峰离故乡（二十四）(1/2)
第四十七回 乡试进场
宾兴宴上，布政使高大人介绍临时通知而匆匆赶来拜见的其他官员。高大人本人是监临官，其他三百余人都是提调官、受卷官、誊录官（人数最多）、对读官等一大票人马。
接着，王元景介绍了自己这边的人马：副主考周鑫，同考官四人，內帘阅卷官二十八人。另外有国子监派来的监督员四人，主要流动监督誊录官。
高大人对王元景道：“明天，本官将去躧场，即在考场正门，也就是龙门的地方奉上牺牲（祭品），然后入场巡视是否整顿妥当。接着，誊录官和对读官率领部下的书记首先进入考场。后天，本官作为监临官和作为主考官的王大人您一起进入考场。”
王元景沉吟了一下，点头道：“可！注意对我等的警戒，不可接触任何一个外人。”
高大人笑道：“放心，苍蝇也不能进出。来、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敬王大人、周大人等一杯。”
众人轰然应诺，一时间碰杯之声此起彼伏。
当夜无话，王元景端坐太师椅，处于静默状态。
乡试的考场就是贡院，是省城的常设建筑。只不过三年才使用一次，很容易荒废；因此临近乡试时，必须按需加以整修。因为今年是恩科，明年是正科，所以贡院明年还要用，整修就提高了标准。这件事情就是高大人亲自抓的。当然，高大人只是提出任务，知府制定细则，知县予以实施。
贡院一次可以容纳两万余名考生（这次恩科由于时间紧凑，只有九千八百余人考试，所以只开放东侧一半）。外面还有供考官等办事人员住宿一个月多的设施，规模十分庞大。
南面是大门（头门），进大门后是仪门，仪门后是龙门。
第二天，八月初五辰时，高大人带领随从，来到龙门。他奉上三牲祭品，点燃三炷香，和众人一起默默祈祷。然后，高大人带领一大群人进入贡院视察。
进入龙门后，向北有一条大道，称为“甬道”，甬道左右各自并排着厩舍等狭长的建筑，称为“号筒”。每栋号筒按千字文顺序进行编号，号筒内部分割为数十个马厩般的小房间，每个房间的大小只能供人平躺，备有木制桌椅。这样的房间又称为 “号舍”，通向房间的小道称为 “号巷”。
庐州城贡院建筑规模宏大，拥有两百九十五座号筒和两万零六百四十四间号舍，依据甬道先分为东、西两部分，然后由许多小道划分，经过号巷通往各自的号舍。
甬道的中央是明远楼，是发布考试信号和进行监督的地方；此外，各处还有用于监视的瞭望楼。贡院的房屋有四百九十九间，甬道深处是考官的宿舍，分为内帘和外帘。主副考官和直接负责考试审查的办事员住在考场内最深处，称为“内帘官”。其余从属监临官的提调官、受卷官、对读官等，主要负责考试监督等不甚要紧的杂务，因此称为“外帘官”，住在内帘官旁边的区域。一旦入场，直到全部考试结束，上述人员禁止外出，饮食也由考场内的供给官提供。
花了整整三个时辰，高大人才检查完毕；他十分满意，表扬了随行的知府和知县。
到了未时末，得到通知的外帘官如誊录官和对读官等率领部下的书记、总共三百六十人首先进入考场。站在门口的卫所官兵如临大敌，四人对一地对他们进行搜身。
一个千户喊道：“除了必要的衣服和若干食物，其他物品都是禁止携带入内的。小的们，衣服和食物也要仔细检查，发现夹带，一律开革；发现者赏银三两！”
由于有经济刺激，卫兵巴不得查出问题得赏银；而官员们哪能如他们所愿，个个干净无比。所以，卫兵们越到后来越马虎，这个过程还是持续了两个时辰才宣告完毕。
这些人入住了外帘官区域，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第二天辰时，主考官王元景等一行人，在监临官高大人陪同下进入考场。此时，他们的队列充满了浩然之气的威仪。为了能让考生和百姓从外面看到正考官和监临官，两人都乘坐显轿。
到达考场后，场内的明远楼鸣炮、奏雅乐。
不过，卫所官兵按规定还是对他们进行了搜身。只是这个搜身显得官样文章，加上內帘官人数不多；所以时间很短，只有一刻钟就完事了。
王元景等一行人住进了內帘官区域。
内帘官和外帘官的联系受到严格限制，作为通路的门锁由监临官亲自保管，尤其警戒内帘官、外帘官和外界的联系。
科举法规规定，外帘官负责将考生的墨字答案用朱笔誊录，不得使用墨笔；内帘官负责审阅誊录的朱卷，禁止使用朱笔。为避免加笔的嫌疑，一般正、副考官使用墨笔，其他内帘官使用蓝笔；誊录官使用朱笔，对读官使用黄笔，其他外帘官使用紫笔。这样，出了问题就很好查出相关责任人。
八月初八上午辰时，王元景召集所有內帘官和印卷官开会：“八月初八，是考生进场的日子，此时正在进行中。现在，本官宣布考题。第一场的考题是四书经义题和诗题，今天印刷；第二场是五经题，后天印刷；第三场是策题，下一场考试中间印刷。这样，就杜绝了漏题的可能性。第一场的考题是四书三道，每道题字数不能低于二百字；经义四道，每道题字数不能低于三百字；诗一首，七绝……”
四个印卷官飞快记录，然后互相对照，呈给王元景审核无误；接着他们快步来到隔壁一个封闭的小印刷厂：“奉主考官之命印刷试题、制作题纸！ ”
由于题目字数少，刻版师傅飞快刻好；印卷官检查无误，呈给监临官、提调官、监试官和内监试官审核，并且盖印表示同意。接着就把雕版交付印刷师傅印刷第一版，然后小印刷厂开足马力印刷制作成题纸。
监试官又称为外监试官，负责监督外帘官，一般从知县级别中任命；内监试官负责监督内帘官，由布政使从知府级别中选任。
八月初八、凌晨零点鸣放第一发号炮，提醒考生们该起床了。半小时后鸣放号炮两发，提醒考生们快点吃早饭。一点左右鸣放号炮三发。第三遍号炮后，衙役们打开贡院大门。
在凌晨丑时初，赵德昭、许少游、汪康年、胡金堂带着考篮，同坐一辆车，赶到了贡院大门五百步处。
忽然，赵德昭看见一辆雕花香车，车帘微开，拉车的是一匹温和的胭脂马。里面一双美眸看见赵德昭，掀开车帘，就是武媚。她软糯地轻呼一声：“昭郎！”
赵德昭心里一柔，上前温言道：“媚儿，你怎么来了？”
然后看见唐小婉下车，递过一个盒子：“这是我们姑娘亲手剥好的莲子肉，祝你莲莲高中。”
赵德昭心里很是感动，对着香车微微一颔首致意：“媚儿，谢谢你。我一定不负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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