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攀登高峰离故乡（十）(1/2)
第十九回 黄周月“香消玉殒”
加开恩科，考试的密度上升。到了府试、院试，作为附郭府城的知县黄文柄来说，是一个苦差事。所有考场布置、生活布置、警戒安排……全归他做，而且他也要被封闭在里面服务，但阅卷点中却没有他的份。也就是说，苦事烂事他都做了，做好了没有好处、好处归了知府大人，做差了绝对是他背锅。
这不，他刚忙完府试，紧接着院试又要到来了。
县试是二月初二，府试提前到三月初三，而院试又提前到四月初五。其目的，就是为八月的乡试，为考生和主考副主考的官员留下足够的间隔时间。
因为乡试考生全部要到省城参考，大江之南的考生步行要走一个多月！而且到了省城，他还要先找住宿，还要完成很多如报名、担保互结……之类的手续，同样要花时间。
而主考却是京师内阁、礼部或国子监外派；远隔数千里，同样要走很长时间。
所以科举还真是个体力活，相当于一次小长征。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没有独立生活能力的娇弱书生还真考不下来。
“星儿、月儿，我就要去忙科举了。星儿是哥哥，要照顾好弟弟；月儿放松一段时间，等哥哥成亲了，叔父为你说一门亲事。”
“父亲放心去忙，我一定照顾好弟弟的。”
“叔父保重，主意身体……”
黄文柄提前入住了贡院，身体力行开始修缮考棚、清理厕所、整平道路；重要的阅卷大厅、官员住宿，还有大灶食堂（为考生服务）、小灶食堂（为官员服务）……忙得他昏天黑地。
随着黄文柄入住贡院，黄周星又开始了放飞自我。府试、院试，不是父亲的地盘，他在外是帮不了忙的。一方面，他没有忘记和父亲的约定，秘密走访了几大帮会；利用知县公子的身份和本身搞阴谋的天赋，成功拉拢了朱雀帮和白虎帮，加上两个小帮会。同时对青龙帮的渗透也取得了进展。
但天性为国民老公的他，主要还是腻歪在吴娇杏那里。吴娇杏的美貌，在临江城属于第一档次；但其天生的媚骨却是处于前列，想梳笼她、为他赎身的官员、富商不知凡几。好在她一直属意黄周星，所以至少在此时，黄周星还是她的舔狗。黄文柄已经同意，院试后就让儿子心想事成、纳吴娇杏为妾；乡试后就迎娶马家嫡长女为妻。
黄周星忙公（拉拢帮会）忙私（腻歪吴娇杏），一下子就让曾用名司马岚的黄周月冷清了下来。
无意中断断续续偷听了一些不完整信息，黄周月知道对他极好的亲叔父和亲堂兄要对付他心中的最爱赵德昭！这个消息使得他处于左右为难的境地、这个左和右，却完全是水火不相容的两方，说成生死大仇也不为过。
县试在他的牺牲下，赵德昭脱难。但现在叔父和堂兄却是要更严厉地打击赵德昭。当然他不知道叔父暂时还不敢要赵德昭的命，但他认知就是赵德昭有生命危险了。
这个认知，彻底击垮了他。
他不敢把叔父他们阴谋泄露给赵德昭，因为这对不起把他当亲儿子的叔父；又不想赵德昭有生命危险，心海里好希望永远和赵德昭在一起，双宿双飞……
“叔父，您为什么要这样嘛，侄儿好为难。昭郎，你还不知道你处于危险之中了，我好着急。”黄周月绕室彷徨。
他想起了叔父对他的点点滴滴。叔父亲自辅导他的学业，无微不至地关照他的生活。病了，叔父请来大夫，亲自审查药方，督促他喝药。生活中，令厨子做黄周月最喜欢的饭菜，做黄周月喜欢穿的衣服……
每当黄周月父亲的忌辰，叔父都要带他去扫墓。每次，他都看见叔父抚摸着墓碑，眼里是浑浊的泪花。
说实话，黄文柄对侄儿黄周月的照顾是要超过亲儿子黄周星的。有这样好的叔父，是黄周月的福气。
但是，对他好得胜过亲生父亲的叔父，却要伤害他心中的最爱！这道两难的无解难题让黄周月绝望了。
他回忆起和赵德昭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是在县学，第一天。由于他化名司马岚，都不知道他是知县侄儿。纨绔恶少们见这个娇娇弱弱的小男生，就来欺负他。这个在他脸上摸一把，那个揪他的胸；有的扯下他的头发，还有的甚至把手伸进他的胯下……
这个时候的黄周月，是多么的无助、多么的惊慌失措；他哭了，哭得凄凄惨惨、哭得梨花带雨。
忽然，一个盖世英雄，驾着五彩祥云来救他了！打架一流的大纨绔（重生以前的）赵德昭，三下五除二把那批恶少踢飞了。他从地上拉起黄周月：“哥们儿，以后我罩着你！”
“阿昭，谢谢你。我、我……”柔弱的他，说话带着羞涩。
典型的英雄救美桥段。当时，一股清新的男生气味飘进黄周月鼻孔，英气勃勃的赵德昭征服了他的心；他一下子迷醉了，瞬间就爱上了他。
从此，年龄还大几岁的他成了赵德昭的小迷弟。
每当到了县学，他就和赵德昭形影不离，成了他的忠粉。那时候的赵德昭简直玩疯了，到处惹是生非，把县学搅得鸡飞狗跳。而就这样的赵德昭，却是黄周月心中的偶像，就像小女生喜欢坏坏的男孩子一样。
不料，赵德昭在和黄周星冲中突落水死亡。事后知道消息的他，悲痛欲绝，准备追随赵德昭而去。好在立即得到消息，赵德昭活过来了！黄周月心情可谓是坐过山车般大起大落，瞬间从极悲伤立马上升到极快乐。
复活后的赵德昭，却忽然变成了追求上进的优秀男生，思想品德、学习成绩突飞猛进！这又是小女生、包括黄周月最爱的另外一种类型。既纨绔又优秀，既活泼又沉稳，这可谓是全方位无死角地征服了黄周月，使得他甚至愿意为了他去死！
这种断背山型的爱恋，是畸形的、危险的，具有毁灭性的！还有这种性格缺陷，后世有个医学名词叫“抑郁症”，基本上是没治的。黄周月才十七岁多，相当于后世的高中学生。而后世的中学生因此自缢、跳楼、跳江、服毒自杀者比比皆是。就算是后世的大明星哥哥，也在愚人节那天完成了人生的最后一跳！作为其先辈的黄周月，最终也作了同样的选择。
“叔父对我太好了、恩重如山，我怎么能出卖他呢？那样是大大的不孝啊。昭郎是我的生命，我又不能提醒他，那样就是大大的无情啊。现在，他们都进了贡院；出来后他们之间就是生死搏杀。我夹在中间，怎么办呢？现在，昭郎知道了我是黄知县的侄儿，他还相信我吗？他还会爱我吗？”
黄周月又回到了起初被欺负那种心境了，彷徨、无助、心慌、气短。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性格又内向、孤僻、敏感，黄周星是大大咧咧的，丝毫没发觉弟弟的异样。
“月儿弟弟，走，哥带你去丽春院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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