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攀登高峰离故乡（七）(1/2)
第十三回 密云不雨
赵德昭一家确实没有想到，隐性敌人知县黄文柄居然亲自来报喜。当然赵家也不能失了礼数，大开中门，赵德昭亲自把黄文柄迎了进去，进入中堂。女眷都回避了。
跟来的还有府训导孔允达。随行来的衙役都给了赏钱。
大家虚头巴脑一阵官话、客套话。黄文柄要表示他对文曲星的亲近、重视；赵德昭也要表示对父母官的尊敬、对点他县案首的感谢。几个人互相恭维、吹吹拍拍；作欣慰状、作兴奋状，吃些点心、喝点茶水，彼此都一身大汗。
黄文柄实在不想再看赵德昭的嘴脸，表面还是微笑着告辞。赵德昭假意挽留，又是亲自送出大门、亲自扶黄文柄上车，目视黄文柄远去，才嘘了一口气、抹了一把汗水。
“案首，这下放心了吧。”旁边孔允达还没走，捻须微笑道。
“多谢老大人。”赵德昭深深一躬，一根大黄鱼（二十两黄金）滑进孔允达袖袋。
“呵呵，孺子可教也。接下来，你虽然秀才已经到手，老夫还是希望你从府试一路考上去，你将有一个完整的科举考试履历。另外，一是可以认识许多青年俊杰，二是熟悉考题变化情况，因为是不同的人出不同类型的题，对你有好处。三是和知府大人、省里面学政大人等混个脸熟。”孔允达循循善诱道。
“谢老大人提醒，学生一定照办。请老大人先代我对童恩师致谢，回头学生备好礼物、挑选吉日再去亲自拜谢。”赵德昭这次是真心的致谢。
赵德昭恭恭敬敬扶孔允达上了车，躬身送别。
“哼！这件事很是蹊跷，回去好好调查。赵德昭，算你走运！”坐在马车上的黄文柄，阴沉着脸。
“这孩子，怎么和赵德昭换了笔迹嘛。害得我乱点鸳鸯谱，让他得了县案首，你却被黜落！唉～也怪我大意了。只有等明年了，叔父一定让你当县案首。”黄文柄轻叹了一口气。他对自己的侄儿，真的比亲儿子还要好、还要上心；不但生不起气来，还很自责。确实是个好叔父。
“赵德昭，这次你得了意，成了秀才，本官也轻易动不了你。但这件事上那些帮助你的，我要一一查清楚！哼哼，走着瞧！”黄文柄眼里射出阴冷的寒光。
府教授童恩伯，和他品级一样；府训导孔允达、复设训导童大荣，和他也不是一个系统，他都动不了。但肯定有一个不小的势力在帮助赵德昭，不然考场外信息也不可能一点都没传进去、因为他有三次机会“纠错”。
深谙官场厚黑学、加上老奸巨猾的素质，黄文柄已经大致猜到了——肯定是青龙帮。因为前段时间传了一阵的、赵德昭追韩红拂被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现在想来就是障眼法。韩红拂肯定是赵德昭的女人了，青龙帮也就是赵德昭的小势力！
“哼！青龙帮。本官本来不想动你们，是你们先惹了本官，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了。”毕竟是科场考出来的精英，就在马车上这么一段时间，黄文柄就把前因后果梳理得八九不离十了、还做出了报复的决定。
但是，马上就是府试、院试，黄文柄可不敢在这个时间段整事。因为他虽然再不是主考官，但作为附郭府城的知县，也有义务好好保证考试顺利进行，否则他的官运也到头了。他暗自决定：“赵德昭肯定可以去乡试，等他走了，本官……哼！青龙帮吗，许知府也保不住你们！”
这个时候，黄文柄还只想对青龙帮小小惩戒一番，主要是对付韩红拂。但后来发生了一件让黄文柄伤心欲绝的悲惨事，才点燃了他心头怒火，彻底起了杀心！
回到黄府，黄文柄还没洗浴，就去看望了侄儿黄周月。让他欣慰的是，黄周月没有一点负面情绪，表情平静。
“是叔父不好，委屈你了。”
“不怪叔父，是侄儿时运未到，害得叔父费心了。”
“月儿放心，明年，你一定是县案首。好好休息去吧。”
“叔父主考也累了。月儿嘱咐已经准备好热水，请叔父去洗去疲累，恢复身心健康。”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星儿，陪弟弟好好玩耍。记着，一定要让弟弟开心，不要怕花钱。”
“好的，爹爹。走，弟弟，哥哥带你去丽春院见嫂子。”
“先让叔父洗浴，服侍他用了饭再走。”
“好吧，弟弟你比我还孝顺，哈哈……”黄周星知道过关了。
睡了一个好觉，吃了可口的饭菜，黄文柄恢复了元气。他坐在书房，把黄周星叫了进去。
“说说情况吧。”黄文柄威严地盯着儿子。
黄周星忐忑地看看父亲：“那个，线人，已经失踪了。孩儿分析，逃亡的可能性大些。张师爷，是被青龙帮七堂主灌醉的，昏睡了几天，神智不清。最可恨的是黄天霸，基本上废了。孩儿猜测，是母夜叉动的手。”
黄文柄只是看儿子智慧如何，看来孺子可教也。
“你和赵德芳交好，他很聪明，你可以和他商议下一步行动。为父要看你的手段，还要教教你。毕竟我以后老了、死了就得靠你自己了。你的科举困难，为父到时候给你捐个国子监拔贡，也是举人待遇；月儿科举肯定没问题，为父预料他至少是个同进士。你们兄弟，只有两个，要互敬互爱、互相帮助。”从这方面来说，黄文柄是个超级合格的父亲和叔父。
“孩儿谨记。”黄周星狠狠点头。
晚上，青龙帮帮主宅院。韩得财、韩红拂父女和赵德昭坐在八仙桌旁，桌上是丰富的酒菜。
“小婿敬岳父一杯，大恩不言谢，干了！”赵德昭一饮而尽。
韩得财呵呵一笑：“贤婿呀，你是天上文曲星下凡，老夫可不敢僭越。只盼你好好对待红拂儿。”说完也一饮而尽。
赵德昭给韩红拂倒了一杯酒：“媳妇，为夫敬你一杯。”
韩红拂微黑的脸庞红透了，白了他一眼：“还没过门呐。”还是开开心心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很是有家庭般温馨。赵德昭道：“岳父，等我府试、院试过了，我就带红拂儿去拜见娘。乡试过后，就纳红拂儿进门。”
韩得财哈哈一笑：“好的，好的，老夫心愿终于达成了。红拂儿，过门后要孝敬娘亲，保护后宅家人。多生几个孩子……”韩得财喝多了，开始絮絮叨叨的。
韩红拂羞答答点头应允。大大的虎目含情，水汪汪的，已经有了一丝妩媚的波光。
赵德昭很是喜欢这种家庭的氛围。他有时候怀疑，真的娶了秦湘莲，会不会有这么活泼温馨？她很可能一板一眼都要按照礼教来做，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无趣得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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