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纨绔少年的浪子回头（四十七）(1/2)
第九十三回 大地回春
正月十五，元宵节，临江城还是举行了几天不算热闹的灯会。由于下半年发生的流民风波和黑社会帮会大火拼，经济大滑坡，整个灯会乏善可陈；赞助商被迫意思意思了一番，场景冷冷清清，人数也稀稀落落。
当然赵德昭对此毫无兴趣，窝在家里惬意地陪陪母亲、逗逗锦儿；或者偷偷跑出去和韩红拂幽会缠绵一番。
其他时候，只在家里打坐炼气，间或学习学习。也算是“偷得浮生半（几）日闲”了。
正月十九，各大衙门举行了“开印”仪式，正式开始上班。
针对春节，还算是对官员比较人性化的朝廷专门出台了休假规定，称之为“封印”和“开印”。由钦天监选择吉日，奏明皇帝后颁示全国遵行。其中的这个“印”，指的即是官府的“大印”。所谓“封印”，就是把官府的印信、关防等加上封条锁起来，也即代表着停止办公了；但在封印期间若发生命案和盗窃等重大案件除外。 知府、知县和府县主要官员在封印后，大都要作秀，到民间访贫问苦，体察民情。很熟悉有木有？
而相应的，“开印”即是指打开封条，重新恢复办公了。
每至十二月，于十九、二十、二十一、二十二四日之内，由钦天监选择吉期，照例封印，颁示天下，一体遵行。
而开印之期，也大约于十九、二十、二十一三日之内，同样由由钦天监选择吉日吉时，先行知照；朝服行礼，开印之后，则照常办事。
封印和开印官府都要举行非常隆重盛大的典礼。开印这天，大地回春，府县衙门都是四处张灯结彩，粉饰一新。官员们身穿朝服，喜气洋洋地互相拜贺，望阙遥向皇帝行九拜礼。知府和知县各自亲手揭开封条，“开印”仪式完成，宣布各衙门又恢复办公，一切如常了。
开印仪式后，知府许文祥大摆宴席，请了府、县主要官员吃吃喝喝庆贺了一番。当然知县黄文柄同样回请了一场。
田野里也真的回春了。京师里，皇帝举行了“亲耕”仪式。
亲耕前一天，皇帝要到中和殿视察谷种、农具。皇帝亲耕的那块藉田，就是传说中的“一亩三分地”；中间交由皇帝亲耕，三公九卿负责两侧陪耕。
亲耕仪式里，皇帝右手扶犁，左手执鞭，耕田的次数是三推，就是耕三个来回。然后皇帝坐回观农台，看陪耕的三公九卿耕完。陪耕的王公大臣，地位越低耕得越多，最多要耕九推。
最后由顺天府尹、万宁县令、平兴县令率农民耕完全部藉田。
各种作物，麦、黍、稻、谷、豆等都有种植。藉田在秋后的收成，都算是万岁爷亲种的御粮，不能随便吃掉。要存入神仓院，用在各种祭祀大典上，以示虔诚。
全国的省、府、县官员，在皇帝亲耕后也要做类似的仪式。
大地回春，商家们满怀期望地举行了开业仪式，恢复了营业；大街小巷都响起了叫卖声、吆喝声。
青楼、赌场、酒楼、茶肆、书屋……一切玩乐场所热火朝天，开启了“日进斗金”模式。
运河、河流、道路运输开始繁忙，物资穿梭似的在各处流通。
大地回春，县学也举行了开学仪式。
赵德昭唱着“小呀么小二郎，背着那书包上学堂……”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县学大门。
司马岚去得最早，他俏立寒风中，焦急地在大门口张望。看到赵德昭来了，立即跑去拉着他：“贾教习问了你三次了。”
“不是要到辰时搞开学典礼吗？现在才卯时初呢。”
“贾教习说了，我们班要最先上校场排队，占个好彩头。不说了，快跟我走，他们都到了。”
两人快步跑到校场，加入到队列中。司马岚个子高，排在前面；赵德昭岁数小、不算很高，位置排在中间。他们这个班，最大的居然有三十七八岁了！
“铛～～～”悠扬的铜锣声响起，一个洪亮的大嗓门高喊：“开学咯～有请大人光临～”
长期不露面的县学祭酒，京师外派的国子监教谕洪太素，在穆教谕、贾教习等十余人簇拥下，走上检阅台。
赵德昭远远看见，检阅台临时搭起了彩棚，挡住寒风。主持县学日常事务的穆教谕做了个“请”的手势；洪太素上前一步，开始了长篇累牍的演讲。不过底下的学生都没听见他说的什么东东，就算是赵德昭听觉灵敏，也一个字都没听清楚。
洪太素的讲话功力深厚，足足讲了一个时辰！在下面的学生可苦了，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打喷嚏的、擤鼻涕的、咳嗽的、吐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而有的学生摇摇晃晃，居然还昏倒了，被早有准备的护卫抬出去了。
可是还没完，洪太素讲完，穆教谕等教谕，贾教习等教习也陆续上台抑扬顿挫地演讲……这下，连赵德昭都有点受不了了，也不敢调集内气调息，只在那里左摇右摆。
等到那个洪亮的大嗓门已变成破锣嗓子的人宣布：“开学典礼，结束～”校场上还能站立的不到一半了。赵德昭扶着、几乎是抱着坐在地上的司马岚，一瘸一拐地回到教室瘫坐。
“我的天哪，这些老头子，他们真能演讲！三个时辰也～”赵德昭有气无力呻吟道。
司马岚面如死灰，根本说不出话来，气息奄奄、只把眼来动。
赵德昭见状，赶快拿出自带的热水给他灌下；司马岚才“活”了过来，脸上开始有了血色。
却见那贾教习精神抖擞地走进来。他站了三个时辰、讲了一大段话，居然脸上看不到一丝疲乏！这份功力，赵德昭除了“佩服”两个字，再也无话可说。
贾教习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继续训话。大意是马上要科考了，大家不可懈怠，最后努一把力，不辜负老师和父母的期望，考进体制内去当官，光宗耀祖……
“我的天，又是一个时辰！”赵德昭在心里哀嚎。全体同学都表情木然，估计脑袋里都嗡嗡作响吧。
从辰时到未时末，整整八个小时！饥寒交迫的赵德昭扶着半昏迷的司马岚，挪到了县学大门。在司马岚专车前，他把司马岚交给侍者，看着他上了马车。
这下，赵德昭也没心思炼体炼气了，他慢慢地抄近路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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