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石床沿凝结的冰珠沾在康特赤裸的脊背上,像死去的星辰。当梦境开始崩塌时,他最先恢复的是触觉——身下黑曜石打造的床板正在渗出寒意,这不该是伏尔甘子嗣应有的温度。
好冷。
“#心室震颤幅度超过安全阈值72%。#”嵌在舱壁的机仆睁开琥珀色义眼,有些生锈的呼吸管喷出淡绿色的诊断雾,"建议立即启动神经镇定协议。"
“准备镇静剂,β-3型混合液。”巨人有些嘶哑地说着,然后站起身来,余光瞥见了自己为数不多的个人物品——一张由火蜥蜴皮革制成的床单,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双倍剂量。”
他把脸埋进火蜥蜴皮革的褶皱里,试图抓住梦境消散前的残影。
有一位战士正在死去。
那是谁?康特看不清那位高大的战士,仅仅能辨认出那位战士穿着黑色圣堂的圣物......那是一位帝皇冠军。
赴死的战士比他几乎高出半个身躯,他挥舞着一柄漆黑的长剑冲向.......那是什么?一头绿色的、奇怪的、令人作呕的异形?
那个异形从脓液沼泽中升起。绿色甲胄上盛开的不明菌类正在疯狂增殖,腐败花蕊中探出人类牙齿组成的口器。当那柄锈迹斑斑的瘟疫镰刀架住漆黑长剑时,康特突然发现这怪物残留着某种可怖的庄严感:破碎的肩甲依稀能看出徽记的轮廓,蛆虫正在那碎裂的肩甲中安居乐业。
“这不可能......”康特感觉到冷汗在脊背的沟壑里汇成溪流,基因侦测神经突然刺痛起来——他见过基因之父的雕像沐浴岩浆时的投影,那种跨越基因链的威压此刻正在梦境中复现。但眼前的存在更像是一位原体的倒错镜像,如同把圣像扔进蛆虫滋生的尸坑浸泡了千年。
那难道是一位原体吗?
战士的剑刃突然暴涨,双手巨剑砍在了那柄巨大的镰刀上,将镰刀劈出蛛网状裂痕。但那腐烂的巨人只是发出夹杂着痰音的笑声,而那溃烂的面部更是裂开一道横贯头颅的豁口:“渣滓——!”
那巨人将战士砍翻在地,而那位战士的伤口则流出金色的血液。
那是血液吗?
“#镇定剂注入。#”
镇痛剂带来的麻木感漫过视神经的刹那,康特突然看清了,那哪里是金色的血液?那分明是帝国的金色天鹰!
这光怪陆离的梦到底在向他预示着什么?
康特并不清楚,但他知道怕是又有一位战士回归了黄金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