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莱克提奥的目光落在了圣菲娜身上,后者正跪在地上,用一块布仔细地擦拭着泼洒的水迹。
“你叫什么,灵能者。”埃莱克提奥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他倚靠在墙边,观察着少女的一举一动。
圣菲娜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轻轻地回答:“我叫圣菲娜,大人。我感觉这个名字蛮适合我的。”但她的目光并没有转向巨人,而是定格在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在凝视着只有她能看见的景象。
埃莱克提奥注意到了这一点,他问道:“你还是个盲人?”
圣菲娜点了点头,“是的,我刚刚能打扫那摊水迹仅仅是因为我记住这杯水是在哪里打翻的而已。”她摊了摊手,“失明只是见祂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代价罢了,我很庆幸能见到祂。”
埃莱克提奥看着那面带憧憬的少女,只觉得莫名的酸楚涌上心头。他知道帝皇的王座厅永远被那些禁军和寂静修女所把守,唯一能瞻仰祂的光芒的只有极少数的人。他也仅仅是在大远征的时候远远地看到过一眼,而苏醒后更只能从那些传说和雕像来想象祂的样貌。
“你说我是命定之人,那祂托付给了我什么任务?”
少女听到巨人的话语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的长发在晨光中轻轻摇曳。“我也不知道,大人。我只是让您进入到一个幻境而已,您将在那里寻找到答案。”
她伸出了手,而巨人犹豫了一瞬也握了上去。
感知开始变得异常。整个世界似乎在他周围扭曲,空间和时间的规则被某种力量所改写。他感到自己的存在被压缩,就像一个无尽的宇宙被挤压成一个小小的点,存在的边界变得模糊不清。随后这种感觉又被猛烈地拉长,身体和意识似乎被拉伸到了极限,每一个细胞都在经历着无法言喻的张力。这个过程仿佛永无止境,感知在这种极端的变化中摇摆,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他想怒吼,想要表达这种痛苦和恐惧,但却发现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喉咙紧缩,声音被封锁在胸腔之中,只有无声的震动在体内回荡。时间的流速变得无比缓慢,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长了千百倍。
过了不知多久,巨人踏在了坚实的地面,他跪倒在地,感受着自己颤栗的肉体重归于掌控。
巨人抬起头,看见了一个金色的身影并认出了那个身影。他驱使着自己的肉体,踉跄地走到那个身影面前。“图拉真?这里是哪里?!”埃莱克提奥看着跪倒在地的禁军元帅,感到不知所措。
虚弱的禁军元帅想将手搭在埃莱克提奥的肩膀,但手却径直穿过了巨人的身体。
“果然是你啊........埃莱克提奥,我想也只有你能成为‘新世界’的棋子了。”他通过声音听出来者是那个跟他有过一段合作的老兵,尽管他对阿斯塔特所谓的兄弟情谊与结社文化嗤之以鼻,但这并不妨碍他记住这个曾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士。
“符文,那是吾主的意思。去得到它,得到那该死的符文。吾主需要它,真正的人类之主将回归.........”禁军元帅说出了自己在拉下闸门后重复了一千三百五十六遍的话,他茫然地睁大了自己的眼睛,试图看清埃莱克提奥的面容,但他眼前还是无尽的黑暗,房间中的“法则”使得他只能看得见黑。
“...........................”四周寂静无声,好似那个埃莱克提奥没有来过。图拉真握紧了拳头,他并不是无法忍受这里的孤寂,他只担心“棋子”没能听到人类之主的旨意。
“+返回,任务已成。+”
图拉真的拳头猛地松开,他没有辜负人类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