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莱克提奥坐在秋千上,感受着寒风掠过他的脸庞,是因维特,即使已经许久许久没回到自己的故乡,但他还是辨认了出来,不同于芬里斯,因维特的寒风带着一种特有的厚重,它会吹飞那些砂石,会吹起那些石子,而只有顽石永存。
他死了吗?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阴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黑暗,感受着冰冷一点点地侵蚀着躯体,四肢似乎已经不属于他了,就像他赤身裸体地站在因维特那冰冷一面的地表一样。
“小子!!我要用力推你了!!”一张模糊的脸庞出现在了埃莱克提奥的面前,那是他的生父,尽管那张脸庞像树皮一样褶皱在一起,但埃莱克提奥还是认出来了。他点了点头,“推吧父亲,我已经准备好了。”
随着父亲的一推,埃莱克提奥飞了起来,他的身体随着秋千的弧线划过空气,然后开始尖叫。尖叫不是因为恐惧,他在部落中早已被认为是最有资格侍奉罗格·多恩的孩子,尖叫只是因为刺激,肾上腺素的飙升总能让一个孩子情不自禁地叫出来。
但是过了一会儿,尖叫便戛然而止。因为顽石已经站立在了他父亲的身边,在他眼中一直无所不能的父亲跪了下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崇敬。
“大人,您来了?”
埃莱克提奥能感觉到了父亲的声音正在颤抖,他知道这是因为顽石的到来。与孩子一同玩耍在部落中可称不上一件光彩的事情,更何况父亲是部落中技术最高超的造船师,他应该在造船厂而不是在这里。
“嗯,我来了。”顽石平静地回应了父亲,他的目光穿透了埃莱克提奥,仿佛能看穿他的灵魂。
而埃莱克提奥只是呆呆地注视着眼前的巨人,那是一个比任何他见过的战士都要伟岸的身影,坚固得如同永恒不化的冰川,坚硬得如同最古老的岩石。在埃莱克提奥的眼中,罗格·多恩就像是一堵由冰雪和岩石构成的城墙,屹立不倒,守护着他们所有人,守护着整个因维特。
“他就是你们部族所推选的‘天选之人’吗?”顽石的目光在埃莱克提奥身上上下打量,仿佛在寻找着某种特质。
“是,是的。大人。”埃莱克提奥的父亲回答道
顽石蹲下身子,他的动作很敏捷,与他巨大的身躯形成鲜明对比。直到自己的双眼与这个孩子澄澈的双眼齐平,他凝视着埃莱克提奥。
“伊姆佩拉托里斯·迪维纳·埃莱克提奥,”罗格·多恩的声音低沉得像是某种巨兽的呜咽,他的话语在埃莱克提奥的心中回响。“与你的父亲做最后的道别。你马上就要投入到一项宏伟的计划中了。”
“大人,那项计划是什么?”埃莱克提奥情不自禁问道。
“它叫大远征。”顽石严肃地回答道,好似在孩子面前宣告着什么。
埃莱克提奥站在秋千旁,仰望着顽石,那个在部落中被传颂为不可战胜的英雄。